“也就遮风挡雨之处，糊口之物。”</p>
“房屋我有，修修补补总能住人，至于糊口之物，黄泉县那么多客栈食肆的残羹剩饭，总能填饱肚子。”</p>
“活着活着，我也就长大了。”</p>
吃干抹净后，少年背上药篓，拿上镰刀小锄头出了门。</p>
齐庆疾去东厢房烧坑去了，朱九阴则站在正屋供桌前，面色平静，看着那两块灵牌。</p>
父祝宁之灵位。</p>
母郝运之灵位。</p>
两块灵牌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灰尘，应是日日擦拭。</p>
少年让朱九阴想起了小不点。</p>
拉开供桌抽屉，捻了三根香，朱九阴点燃后插进香炉里。</p>
“吃吧吃吧，后土一炷，你夫妻一人一炷，若你二人还未投胎，则下世荣华富贵，百病不侵，平安喜乐一生。”</p>
“若你二人已轮回转世，则贫渐富，则富愈富，贵更贵，一辈子顺遂无虞。”</p>
——</p>
等朱九阴回到东厢房，齐庆疾已经睡下了。</p>
土炕烧得正旺，烘烤着被褥，驱散湿气，睡着比昨天舒服多了。</p>
不知何时，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朱九阴意识清醒了那么一瞬间，旋即又昏沉下去。</p>
迷迷糊糊间，又是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窥视感。</p>
朱九阴猛地睁开双眼，霍然坐起身往窗户望去。</p>
却见窗纸上，被戳开一个又一个黑漆漆的窟窿。</p>
密密麻麻的窟窿里，眨巴着一颗又一颗眼珠子。</p>
朱九阴噌的一声坐起身来，伸手抹了一把额上汗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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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望了一眼窗户，窗纸一如昨日，只有一个黑窟窿，也没有眼珠子贴在上面。</p>
“这噩梦~”</p>
口干舌燥的朱九阴刚想下床找水喝，外头忽然响起拍门声。</p>
“韩兄，陈兄，起床了没，天快黑了。”</p>
是王守平的声音。</p>
——</p>
一炷香后。</p>
夜幕降临。</p>
少年祝安背着大半篓药材刚回来，王守平便带着一人一蛇出了院门。</p>
“王叔，两位大哥，你们要去哪儿？”</p>
王守平脸色煞白，吧嗒吧嗒嘬着旱烟杆，“我们要去跑一趟走马巷，小安，叔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连环杀人案凶手未落网之前，进山采药别回来这么晚。”</p>
“哎呀呀，叔，我知道了，耳朵都起茧子了。”</p>
少年苦笑着捂耳跑进小院。</p>
齐庆疾笑了笑，“你们叔侄关系还挺好。”</p>
“唉~”</p>
王守平轻叹一口气，“小安是个苦命孩子，左邻右舍都不待见，娘死后，和野猫野狗抢客栈倒掉的残羹剩饭吃。”</p>
“能活这么大，真的不容易啊！”</p>
朱九阴好奇道：“小哥他娘亲是怎么死的？”</p>
王守平轻轻吐出两个字：“肺痨！”</p>
“咳血而死！”</p>
——</p>
雾霭浸染上漆黑色。</p>
提着三盏灯笼的王守平与一人一蛇来到走马巷。</p>
王守平：“第三起、第九起、第二十一起、第三十三起，四名死者全是女性，皆居住这条小巷。”</p>
“不过四位死者丈夫，早已携儿女搬离此处，且原本的住户也跑了不少，没几家人了。”</p>
“咚咚咚！”</p>
王守平敲响一户亮着灯火的人家院门。</p>
“谁啊？”</p>
院里正屋内，传出一记苍老声音。</p>
“衙署差役，老汉速速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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