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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时,朱九阴与齐庆疾坐在椅子上,手捧青花茶盏,静静望着窗外深重夜色。</p>
朱九阴:“今儿二月十二,天尚未透亮,咱们是在二月初十,也就是前天傍晚,才抵达黄泉县。”</p>
“今夜,确切地说是昨夜,凶手便杀了那个秦川,将人头放在窗台。”</p>
“好像它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衙署。”</p>
“而且老齐,你是否还记得那个少年所言?”</p>
“李义主仆,自打进入黄泉县,便总感觉被人窥视。”</p>
朱九阴沉声道:“我,也有了这种感觉。”</p>
“窗外这无边夜色中,好像就隐藏着一双嗜血凶戾的眼睛,此时此刻,就在盯着咱们!”</p>
“人头,即是警告,警告咱们不要再查下去了!”</p>
齐庆疾眼眸微闭,呼吸绵长,仿若睡了过去。</p>
“南烛,看过八十九起卷宗,你发现了什么?”</p>
朱九阴摇摇头:“一无所获。”</p>
齐庆疾缓缓睁眼,“我倒是有个收获。”</p>
朱九阴好奇道:“什么?”</p>
齐庆疾:“第三起、第九起、第二十一起、第三十三起,这四起案件,发生在同一处。”</p>
“一条叫走马的巷子。”</p>
朱九阴:“这就是你的收获?”</p>
齐庆疾:“算上秦川,凶手共计杀了九十人。”</p>
“九十人中,六十六人住在黄泉县城,二十四人住在县外各处村庄。”</p>
“死者有老人中年,亦有青年少年,男性七十三人,女性十七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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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烛,你想想,九十人,其中八十六人,如夜空繁星,散落各处。”</p>
“然而唯独第三起、第九起、第二十一起、第三十三起,这四名死者,住在同一条巷子。”</p>
朱九阴:“所以……”</p>
齐庆疾目露精光道:“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杀人凶手,十有八九就住在那条走马巷!亦或是曾经住在那里!”</p>
“即使不是,凶手也肯定与那四名死者,产生过很深的纠缠、联系。”</p>
朱九阴:“你的意思是,可能是亲朋或是同事这种长期相处过的关系?”</p>
齐庆疾点点头。</p>
朱九阴:“我去找王捕头,等天亮后,让他带咱们去那个走马巷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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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捕头带着手下刚将秦川无头尸体抬回来,闻听朱九阴一番言语,疑惑不解道:“牛马巷?”</p>
朱九阴纠正道:“是走马巷。”</p>
王守平:“韩兄去走马巷作甚?”</p>
朱九阴:“老陈有发现,说是第三起、第九、第二十一、第三十三,四名死者同住一处,便想着让王捕头你领我们过去,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p>
王守平:“可以是可以,不过得等到傍晚了。”</p>
“等天亮后,我得将秦川命案禀告给县丞大人。”</p>
“而且不瞒韩兄,老哥我值了快半年夜巡了,累,老累了,身心俱疲。”</p>
“此刻走起路来都觉轻飘飘,傍晚吧,等我睡醒了,立马去我侄儿家找两位老弟。”</p>
朱九阴将王守平的话转告齐庆疾。</p>
“傍晚就傍晚吧,我也累了,回去睡觉吧。”</p>
一人一蛇,将各自茶盏里的温茶喝光后便离开衙署,准备回祝家小院休息。</p>
五更天末,也就是凌晨五点左右。</p>
一人一蛇俱是提着灯笼,脚步无声,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p>
“哒哒哒~”</p>
不知何时,身后突兀响起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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