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人头，就放在窗台上，死不瞑目，两颗怒目圆睁，盛满惊悚与恐惧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门口的朱九阴与齐庆疾。</p>
一人一蛇静默许久，朱九阴转身离去，“我去叫差役。”</p>
约莫一炷香后。</p>
值房里挤满了捕快，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向窗台上的人头。</p>
齐庆疾：“王捕头呢？”</p>
有人回道：“不知在哪条街巡逻呢，有弟兄去找了。”</p>
朱九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血淋淋的人头抱起。</p>
翻了一个面，将脖颈处显露在烛火之下。</p>
却见断颈位置血肉猩红，切面极平整，宛若用铡刀铡下般。</p>
有捕快不确定道：“剑？”</p>
朱九阴与齐庆疾同时摇头，后者轻语道：“是刀！”</p>
一刀斩首，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其修为品阶至少五品之上。</p>
朱九阴看向几名差役，“你们都是黄泉县人，可有谁认得死者？”</p>
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年岁的青年举手道：“我认识，这人叫秦川，家住寿喜巷，是个地痞，平日靠着小偷小摸过活。”</p>
朱九阴：“你可知这秦川今年多大岁数？家庭状况怎样？”</p>
青年：“应该有三十五六岁，无妻子儿女，爹娘老早便死了，得有十七八年了。”</p>
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而来。</p>
是王守平，带着几名手下进入值房，“韩兄、陈兄，实在抱歉，连日夜巡，太过疲累，回家睡了一会。”</p>
“妈了个巴子的，这狗曰的未免也太猖狂了，杀人斩首也就罢了，还他妈敢潜入衙署，放肆到将人头摆在两位神探眼前！”</p>
“此獠猖獗，真该千刀万剐！”</p>
齐庆疾起身：“行了王捕头，抓紧时间带我与韩兄去案发现场看看吧。”</p>
——</p>
一人一蛇，外加王守平与几名差役，一干人提着灯笼行走在青石长街上。</p>
没人出声，只有匆匆行走发出的脚步声。</p>
雾霭沉重，漆黑夜色犹如浓墨粘稠流淌，不多时，寿喜巷到了。</p>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p>
黑色无孔不入，仿佛有着邪恶灵识般，不断蚕食着灯笼弥散出的微弱光芒。</p>
认得死者秦川的那名青年捕快，几乎是将灯笼贴在一家一户的院门上，才能辨识清楚。</p>
“不是这家。”</p>
一行人宛若幽灵，走走停停，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确定秦川家。</p>
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于无边夜色中传出去很远，青年捕快推开院门后，王守平一马当先进入。</p>
最终，一干人在正屋内找到秦川的无头尸体。</p>
尸体坐在椅子上，上身趴在陈旧木色的四方桌上。</p>
如果不是没了脑袋，脖颈血肉鲜红，还有满桌面、地面喷溅出来的深红人血，一行人还以为秦川只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p>
王守平吩咐手下散开搜查各屋，齐庆疾则是动手将无头尸体平方于地面，展开细致检查。</p>
褪去粗布麻衣，死者秦川上半身完好无损。</p>
“这儿！”</p>
朱九阴指向死者裤裆位置。</p>
“卧槽！”</p>
王守平神色一凛。</p>
竟是死者秦川的男性物件不翼而飞了。</p>
棍与蛋皆失，那儿血肉模糊。</p>
直将秦家小院翻了个底朝天，一干人也没找到棍蛋。</p>
朱九阴与齐庆疾对视一眼。</p>
“或许……”</p>
四更天末，一行人行色匆匆回到衙署。</p>
王守平命人抱来秦川人头，亲自下手用匕首撬开人头嘴巴。</p>
棍与蛋，找到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