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依旧是选择走水路回京。 朱载坖正在准备回京的各项事宜时,朱希孝和陆绎来了,朱载坖有些疑惑,朱希孝这些掌南京锦衣卫事指挥使亲自赶赴苏州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朱载坖连忙请两位锦衣卫来,两位锦衣卫都是面色凝重,朱载坖不由得有些好奇,他问道:“两位此来,可是有事?” 朱希孝、陆绎面色凝重的点头,向朱载坖说明了情况,在官军剿灭普陀山的逆贼后,官军和锦衣卫仔细搜索清理了普陀山上的寺院废墟,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的白莲妖人的遗物,锦衣卫现在已经断定,在长江上勾结倭寇,袭击朱载坖的,就是白莲妖人。 所以朱希孝和陆绎亲赶来向朱载坖说明此事,要朱载坖提高警惕,加强戒备,同时朱希孝也要和朱载坖一道赶回京师,同时加强戒备,有关白莲妖人和倭寇勾结袭击裕王的事情,朱希孝已经通过锦衣卫的渠道上奏陆炳和嘉靖了。 朱希孝和陆绎此来是想劝说朱载坖暂且不急,等待嘉靖和陆炳的回复再做行止。 朱载坖却不这么看,自己堂堂亲王,怎么会因为惧怕白莲妖人就不敢出发了,岂不是显得朱载坖没有胆量? 再说了,白莲妖人在普陀山已经被官军重创了,未必敢再次袭击朱载坖,何况白莲教的信徒大多是些底层的百姓,哪有那个本事敢袭击朱载坖,上次是有倭寇相助,才被他们钻了空子。 眼下朱载坖在万军之中,操江水师、新江口水师、漕运水师,还有马芳的骑兵在岸上护卫,能出多大的事情?只要加强戒备,白莲妖人未必敢动手。 风险最大的就是在长江上的一段了,进入运河之后,换乘漕船之后,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袭击,所以朱载坖只是下令加强戒备,快速赶赴江北,取道运河直抵通州。 朱载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朱希孝和陆绎也只能执行,虽然朱载坖并没有把白莲教当回事,但是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 朱载坖令李庭竹准备了五条一模一样的千料大船,朱载坖到时候临时决定乘坐哪条船只,防止外泄。同时再次请道门高手护卫,正好张天师也要借朱载坖的官船去京师,想在嘉靖面前刷刷存在感,大批的道士也搭乘朱载坖的官船北上,正好可以充当护卫。 朱载坖在大队官军的护卫下启程。 京师,西苑无逸殿,嘉靖正在翻阅朱希孝和陆绎的奏疏,陆炳和黄锦都在下首,不敢说话。嘉靖翻阅着奏疏,这才问道:“也就是说,在长江上行刺裕王的主使,是白莲妖人?” 陆炳说道:“陛下,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嘉靖说道:“这白莲妖人,遍布天下,厂卫就什么也没发现吗?” 陆炳和黄锦赶紧跪下请罪,白莲妖人猖獗,厂卫确实难辞其咎,作为侦缉妖人的机关,厂卫在剿除白莲妖人上确实是不怎么得力。 京师作为大明的腹心,依旧是白莲妖人猖獗的地方,其附近州县的京畿之地,也是白莲教活动频繁的地区。嘉靖十七年就发生过发生白莲教徒田园授千户陈赞为安国公的事件。 这些白莲妖人结无赖千余人,伪授职官,给以告身,约于八月谋逆,并北连板升之众,以图大举。同时,与河南、山东、宣大、真定等处的白莲教徒,互相援结,煽惑愚民,不下数万,差点酿成大祸。 现在白莲教已经在京师附近演化出许多分支,经常活动于京瓷地区的计有红阳教、净空教、无为教、大乘教、龙天 教、悟明教、金山教、顿悟教、金禅教、还源教、圆顿教、南无教、南阳教、黄天教 、红封教、大成教、皇姑道 、三阳教、罗道教、闻香教、棒捶会等等。其中传播最广、影响最深的是罗道教和闻香教。 这种众多的分支也确实令官府无从打击,难以分辨。更重要的是,大部分的这些各种宗教,他们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和朝廷作对,更多是为了骗财骗色。 大部分的这些教会,入教要交香钱,金少者 一、二钱,或五、六钱,多者六、七两,或十数两,各随家便,这些 入教费由各支头目,每月各相群聚,将所敛积香钱,或络绎贡送教主处。 靠着这些教徒的供奉,这些所谓的教主们都过上了奢侈的生活,他们大多家资巨万,并有大量房产土地,庄田半天下,成了他们的私人财产,同时教徒中稍有姿色的,还要被拉去被教主狠狠地注入正能量。 嘉靖也不是没想过处理这些邪教妖人,但是每次嘉靖准备处理他们的时候,朝堂上的这些文官就会借题发挥,含沙射影的指责嘉靖,之前就有言官上疏称:白莲教之起,皆因近年有司贪肆。百姓穷苦,故妖人得乘机以富贵快活之说鼓动之。若能常绝贿赂之门,清选举升陟之路,公卿抚按以身率有司,有司不扰害百姓,则逆首之说,自不能行,此盖其根本也。 嘉靖后来见这些所谓的各种教会,也没有举兵作乱的意思,也不太想管他们。地方州县的官吏,更是不愿意管他们。 这就使得各种教会在京畿发展起来,对于贫苦百姓来说,一家一户的农民人单势孤,根本无法对付如狼似虎的土豪劣绅、豪奴恶吏的欺压与迫害,而入了教之后,大家都是同教人,人多势众,迫使地方恶棍不得不收敛些,就是地方官也惧发大难之端,无故不敢挑衅”。而导致有司莫敢问的情况出现。 但是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陆炳还是没有放松对这些白莲支派的监控,因为这些教派,不仅在贫苦百姓中宣传,甚至还渗透进了宫闱之中,在内侍、太监中广泛传播,这事陆炳和黄锦最担心和严厉防范的事情。 嘉靖看了奏疏后说道:“先不管其他的,厂卫派出人手,南下接应裕王,先回京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