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剑气碰在一起,光彩大盛,明耀天地,更有一道粗达十余丈,带着黄白两色光彩的气息冲天而起,眨眼间升腾了千余丈,大有穿透天穹之势,周围的人们也都感受到了阵阵劲风扑面而来,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大家都是行家,知道那冲天气息是任无恶和许一山剑气拳劲激荡爆发形成的,之所以没有向四下席卷,就是二人都知道这里是驿站,又是天子脚下,切磋可以,但还是要有分寸尺度。
拳剑一击后,任无恶身形一晃,跟着又是一剑斩出,这次是直劈而下,剑气凝聚化为一柄长达十余丈白而晶莹的剑锋,那剑芒如月光银辉,似秋水凝光,明亮耀眼,充盈着无尽的灵气锐气,那剑势气势,令那片天地不由得一震一颤!
一瞬间,四下天地间的灵气似乎尽数被一剑牵引,汇聚,凝结在了剑锋之上,朝着许一山当头斩下!
剑芒将至,许一山沉稳依旧,探出的那只手朝上一抓,这次随势而起不是一团光影而是一个巨爪,五指展开,宛若龙爪,光芒凝炼,黄而明亮,这一爪正将剑锋挡住,并且五指合拢,又将剑锋握紧抓住!
许一山轻喝一声,巨爪发力,光彩一闪,剑锋瞬间支离破碎,化为点点白光,转瞬不见。
捏碎剑锋后,许一山冷哼一声,沉凝如山的身躯忽然一动,倏忽间竟然就到了任无恶面前丈许之外,同时他左手挥出,掌锋如刀,斜斜一斩,一道深黄色精芒透掌而出,精芒如电已是犀利无比,斩山劈海不在话下,自然也能将任无恶斜劈成两截,一分为二。
许一山动作速度之快,在场人们也只有寥寥几人能够看到,距离最近的常元,即便聚精会神也是无法看清楚许一山的动作变化,就是连一点影子都捕捉不到!
许一山这一手刀似乎已是必中,可他比快任无恶更快,在精虹及体的那一刹那,他闪身而逝, 一闪不见!
近在咫尺,明明已将任无恶用神念锁死的许一山就觉得眼前猛地一空,必中的一击已然落空,那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像是一道斩在了一道清风上,虽然中了但又没有给对造成任何损伤,反而让自己有种用力过大起猛了的感觉!
这是风影术!
可什么样的风影术能从自己的神念气息瞬间而逝,还是在如此短的距离内,真是不可思议!
势在必得的一击落空,让许一山认识到了任无恶的实力,在他惊讶时,任无恶已然在身后闪现,彼此相隔五六丈,现身时掩日剑再发光芒,化为一道白虹射向许一山后背,一剑飞虹,可贯日月!
任无恶现身时,许一山已有感知,同时,他们所在的那片地面瞬间化为一片急速旋转的深黄色漩涡,许一山身形一闪不见,而任无恶则是连人带剑被那漩涡吸到了中心处,转了一圈,眼看就要漩涡彻底吞没。
这时,身在漩涡中的任无恶身上天青色光芒大盛,掩日剑亦是大放光彩,人剑合一,凝为一道青白交织的神彩精芒飞射而起,硬生生挣脱了漩涡的吸引束缚,一飞百余丈,光彩闪耀,映照四方,几乎已将整个驿站笼罩,当真是有遮天蔽日,光照乾坤之势!
众人无不仰首望去,脸上皆有骇然之色,就见那精虹在高空一个盘旋后,随即收敛光彩,任无恶身形显现,驭剑凌虚,衣袂飘扬,俨然就是一副剑仙气象!
不等人们多看几眼,任无恶已是驭剑飘然下落,这时院子里已是恢复如初,许一山负手站在院中,面带微笑,气度亦是超然不凡。
落在许一山对面后,任无恶已是收起掩日葫芦,拱手道“多谢兑水公手下留情,让任某领教到了土元陷空诀的威力,任某感激不尽。”
许一山摆手道“天剑侯客气了,阁下剑术神通也是让我大开眼界,佩服佩服。天剑之名,名不虚传,哈哈哈……”
大笑几声,许一山又道“今日能和天剑侯切磋实为平生幸事,不如由我做东,请天剑侯诸位吃顿便饭,天剑侯意下如何?”
任无恶笑道“公爷有请,怎敢不从,但事先声明,任某能吃但不能饮酒。”
许一山大笑道“无妨,那就让武远侯替你喝酒,听闻武远侯可是海量,哈哈哈……”
大笑着,他拉着任无恶就出了院门,二人如同是久别重逢的好友一样并肩而行,谈笑风生地走出了驿站。
常元等人和许一山的随从呆了一阵才醒过神来,相视苦笑一下后,才急忙跟了上去。
围观的人们更是愕然,不明所以,本以为会是一场生死之战,哪知道最后不仅是握手言和双方更是有点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的意思,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刚才谁说的兑水公要为闫陇海报仇,这像是报仇吗?都已经出去喝酒了,难不成是在酒桌上大战一场,要灌醉灌死天剑侯?
不管这些人怎么想,任无恶和许一山确实打出了交情,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二人就是一副相逢恨晚的样子,还给人一种他们说不定都能在饭桌前结拜的感觉。
吃完饭后,他们又携手回到驿站,居然又促膝长谈了一夜,具体聊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但时常会听到许一山的爽朗笑声,听起来他们当真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次日清晨,许一山带着随从离开了驿站,说是还有些事情要办,顺便进城看望一些朋友,也和任无恶约好再见的日子,临别时,许一山还给了任无恶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在驿站大门前,现在谁敢说他们关系不好,感情不深那就是个傻子瞎子。
目睹了送别这一幕的人们,又是愕然又是疑惑,也是莫名其妙,搞不懂许一山究竟搞什么鬼,堂堂兑水公昨日在驿站的这一番闹腾,难道就是要和天剑侯建立感情吗?还是说兑水公另有目的,别有所图,真是令人琢磨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