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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临近过年,很多东北人都回老家了,缘分哥也回去,而且带着那天骚扰程程那个小子——东北人走哪里都是成群结伙的非常齐心,所以人家们做什么事都比较容易成功,哪怕资金不够,人手都永远不会是问题。我们这边的人,去了外地开个饭店连个不偷你东西的大厨都雇不到,而且跟东北人恰恰相反的是,你在异地他乡雇了个老乡觉得他肯定跟你一心,结果他偷你比外乡人还狠——我们这边的人就是这样。我后面研究了半天得出一个比较扎心的结论:我们这里从古至今都是中原王朝,文明发展得太早,上下五千年都有不同的人在这里轮番上场打打杀杀,所以人们都学得太聪明,普遍丧失了对家乡对王朝的信心——换个谁上来都一样,爱谁谁,只要我过得舒服就行——所以你还指望他不偷老乡东西能对老乡忠诚?他没兽性发作把你头砍下来就不错了好吧</p>
因为很多人都回了老家暂时没人跟我们找茬,所以我和程程、二老毛和信子不知不觉搞成了一种double date的局面,但是二老毛这个畜牲比我还见色忘义,除夕夜前一天我告诉他第二天千万记得给我拿钱我要请程程吃个年夜饭,他答应了,结果这货除夕那天爬起来去朋友那边送东西,过去遇到别人在推对子,等他玩到下午四点多回来输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p>
"老子真想灌(土话,类似于‘扎’)你一刀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杂种,你还有脸回来,给我就找个高的地方跳下去了"我骂二老毛那真是像骂孙子似的,咱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优越感,我猜他老婆肯定不敢这么骂他。</p>
"回来的打车钱都是别人给的,玩输了我有啥办法刚开始的时候是赢的,赢了三千多,我还说再赢一俩千过年了带你去买身新衣服,谁知道对六遇到对八,一把咂得我干干净净就剩骨头"</p>
"人家码好牌坑你呢!"</p>
"放屁!码牌我是老祖宗!谁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码牌,你拉出一个来我看看"看见没有,没这点自信你就不是一个好赌徒。</p>
"说啥也晚了那咋办?你给高志强打个电话借一点?答应好了跟姑娘吃年夜饭,咱总不能不去吧"</p>
"去!干嘛不去!去了我让信子结账"</p>
结果狗屁一般我们在村里的小饭店是可以划账的,但是那天过年约了一个特别大的酒店,订了一个八百多的席,叫了一堆二老毛、信子和程程的朋友,大伙都喝得迷迷糊糊,我还在那发呆二老毛拉着信子和他朋友们就溜了,留下我和程程结账——他当然跟我打听过程程的情况,知道她有钱,所以他才不管那么多就跑了,剩下我在风中凌乱这人就这么缺德说实话,我们那帮人各有各的缺德法,但是二老毛可以说是缺德之王了——</p>
"我付就是了,无所谓的,等你赚了钱再还我!"程程结账的时候说。</p>
"二老毛这个牲口,不行了,不打实在是太没分寸了"</p>
"也许他喝多忘了"程程不知道二老毛浑身上下跟我似的一毛钱没有,这时候还帮他分辩哪!</p>
"过了年我高低找个工作吧,这"</p>
"没事没事,我请你我愿意,真的无所谓的"</p>
咱就说句实在话,我虽然在钱柜上班每个月赚一千二,但是发工资以后先清债,还这个一百那个二百到手也就这顿饭钱,我还不知道吗,等我领了工资还程程八百这辈子别想了,我根本不会有那么多钱——所以她这个钱是要不回来了——既然没钱,只好肉偿了</p>
"你带我去西山酒店(当时省城数一数二的酒店)开个房吧,今晚他们放烟花。"</p>
"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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