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冲与晴午都回来了,乌泱泱二百来号人挤满了后院,一双双眼睛全盯着作为县令的韩太平。</p>
“个个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怎么?要造反!”</p>
韩香骨呵斥道:“衙署还没关门呢!都给我滚出去好好服务百姓。”</p>
一众胥吏差役立刻作鸟兽散,只有胡冲和晴午留了下来。</p>
韩香骨询问道:“给萧煞的棺材买好没?”</p>
胡冲恭敬回道:“大人放心,一应丧葬物件昨夜就买齐全了。”</p>
一旁晴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p>
韩香骨瞥了一眼,淡淡道:“有话就说。”</p>
晴午:“大人,外头百姓不知真相,西门士族散布什么就信什么。”</p>
“可衙署兄弟们心里明镜似的。”</p>
“西门士族欺人太甚!”</p>
“大人一声令下,弟兄们纵使刀山火海,也会从西门士族手里救出萧煞!”</p>
胡冲插话道:“晴午,萧煞当然要救,不过不能鲁莽,直接杀去西门士族。”</p>
“你去告诉弟兄们,让他们莫要心急,大人自有决断。”</p>
晴午:“好吧。”</p>
——</p>
一身缟衣的韩香骨背负双手,静静看着湛蓝天空。</p>
偌大县衙后院,只剩胡冲陪着。</p>
“大人,咱们……不去问西门士族要人吗?”</p>
韩香骨:“不急,我在等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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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冲疑惑道:“等谁?”</p>
韩香骨:“一个自诩聪明的聪明人。”</p>
脚步声由远而近。</p>
韩香骨轻语:“来了。”</p>
脚步声的主人是晴午,神情间满是悲愤,冲韩香骨禀告道:“大人,西门士族大公子西门豹登衙署拜访,将……将萧煞的尸体,送回来了!”</p>
——</p>
一炷香功夫后。</p>
县衙大院摆放着两口棺材。</p>
一口盛着萧大朗、潘瓶儿,还有两人被活剖出来的婴孩。</p>
另一口则是萧煞。</p>
胡冲与晴午,还有不少胥吏差役,正在给萧家一家人烧着纸钱。</p>
两口火盆中已堆积了厚厚纸钱灰烬,一股股纸烟弥漫大院,久久不散。</p>
檐下,韩香骨背负双手,身旁站着脸覆豹子面具的西门豹。</p>
西门豹身侧,则是贼眉鼠眼的抱酒坛青衣小厮。</p>
韩香骨率先开口,“不愧豹公子,比四大家族那四只老狐狸先一步洞悉大局。”</p>
西门豹面具下的脸庞谄媚一笑,“韩大人过奖。”</p>
“我知道大人您很快便会对四大家族动手。”</p>
“需要我做些什么,请大人尽管吩咐。”</p>
韩香骨:“既豹公子快人快语,本官也就不藏掖了。”</p>
“老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p>
“萧潘氏水性杨花,主动勾引你家西门庆,还有什么萧大朗怒火攻心,活剖萧潘氏腹中婴孩等等。”</p>
“舆论,是你们西门士族在操纵。”</p>
西门豹接过话茬:“韩大人放心。”</p>
“我会在萧煞萧老弟葬礼上哭坟,将事实真相向湘绣县全体老百姓和盘托出。”</p>
“我的手,伸不进其余三大家族。”</p>
“不过我西门士族共计三十七名入品武夫,我略施手段,便可全部毒死。”</p>
“甚至于我老爹西门竹,我弟西门庆的项上人头,若大人您怕脏了手,我亦可代劳斩下。”</p>
韩香骨微微一笑,“这个就不必了。”</p>
“你只需向老百姓澄清事实,还萧煞一个清白即可。”</p>
“你爹你弟之头,斩之,则为咱湘绣县大英雄。”</p>
“英雄,自然得本官来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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