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p>
朱九阴收掌。</p>
少年抬首。</p>
“《太阳神功》得进阶至内炼三品金刚境，才可着手修炼。”</p>
“先打几年山河拳，将基础修牢固。”</p>
“你之天赋根骨，虽说比不得你大师兄与师姐，可也绝非凡俗。”</p>
“由六品至五品四品，再至三品内炼境，也就四五年时间。”</p>
韩香骨思量了一会，询问道：“师父，您准备让徒儿成为内炼境武夫，再离开小镇？”</p>
朱九阴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p>
韩香骨：“师父，其实徒儿对修为境界，战力品级啥的，没太大兴趣。”</p>
朱九阴：“你的梦想是变法？”</p>
韩香骨摇摇头，“徒儿的梦想是太平。”</p>
“一村太平、一镇太平、一县太平。”</p>
“一府太平、一州太平、一国太平，直至天下太平。”</p>
“太平是梦想，变法不过实现梦想的工具。”</p>
朱九阴：“所以，你迫切想走上实现梦想的道路？觉得修行武道是浪费时间？”</p>
韩香骨点点头。</p>
朱九阴：“这世间十之八九的梦想，全与银钱有关。”</p>
“而你的梦想，则需要权力才能实现。”</p>
“权力的本质，或许并非全然暴力，可绝与暴力脱不了干系。”</p>
“有些人不懂得道理，却会侧耳倾听道理，并遵循道理。”</p>
“而有些人不懂得道理，却还拒绝倾听道理，并准备将讲道理之人碎尸万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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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将刀剑架在其脖子上。”</p>
“当直面死神，那些暴虐残忍嗜血之人，便会试图与你讲道理了。”</p>
“手中无剑，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p>
“没有绝对力量保驾护航的律法，就是几页废纸。”</p>
韩香骨若是不明白这些道理，《止杀》上便不会有那么多血淋淋的‘善’字。</p>
少年略感疑惑道：“师父，齐师与我言，你将会是那棵为徒儿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p>
“有您为我保驾护航不就得了？”</p>
朱九阴：“……”</p>
“太平，为师……”</p>
“这样吧，你先将太平梦放一放，专心修习山河拳，待为师思量一番，是否要出山。”</p>
韩香骨：“好的师父。”</p>
——</p>
拜师第一天，韩香骨并未立刻开始修炼山河拳，毕竟还没有落脚之地。</p>
日上三竿时，少年与小旋风一前一后下了山。</p>
走过廊桥，进了篱笆院。</p>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柳树下，学塾夫子正惬意晒着春光，品着香茗。</p>
青衣：“收了？”</p>
韩香骨点点头：“收了。”</p>
看着那一朵朵盛放于少年蓝衫上的殷红血花，</p>
青衣面色平静道：“你想让世人遵循《韩法》，可你呢？”</p>
“光杀人，是变不了法的，更推行不了法。”</p>
“所谓律法，实则一把双刃剑。”</p>
“你之法明明废水，你却说它清冽甘甜。”</p>
“你自己不饮，却逼着众生饮。”</p>
少年沉默了良久，才冲青衣躬身作揖。</p>
“谢齐师教诲，太平铭记于心。”</p>
青衣摆摆手，“去吧。”</p>
少年进入堂舍，取了书箱后，辞别青衣。</p>
出了篱笆院，牵着老黄牛向小镇方向缓行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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