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亭环顾一圈，“当时他们觉着这是种美学，也是某些东西存在的证据，好多现在都不能买卖了。”</p>
孟秋还是说：“怪吓人的，出去吧。”</p>
赵曦亭没动。</p>
孟秋头一抬，撞进他黑沉沉的眼睛里，不知怎么毛毛然立起鸡皮疙瘩，愣住了。</p>
赵曦亭俯身和她平视，唇边卷起笑，逗她：“怎么了，怕我也把你做标本啊？”</p>
在这种房间里聊这个属实有些阴间。</p>
孟秋拘着肩膀摇摇头，怯生生的。</p>
赵曦亭一把把人扛起来，扔在一张软塌上，额头顶着她，含笑问：“小脑袋瓜一天天想什么。”</p>
“做成标本谁陪我睡觉，嗯？”赵曦亭亲了一会儿才放过她。</p>
他瞧了瞧手里的纸团，“拿纸擦什么呢，弄这么黑。”</p>
孟秋红着脸，从塌上支起来，“我看到几张春晚的录像带起了灰，手摸脏了就擦了擦。”</p>
赵曦亭若有其事地看了眼衬衫，“你是不是也抹我身上了？”</p>
孟秋嗔道：“还不是你先……”</p>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春晚录像？”</p>
赵曦亭松弛地躺在榻上，头往后仰，衬衫扣紧紧绷起，卡在喉结下面。</p>
“小时候过春节，真挺小，没怎么记事，年夜饭总凑不齐人。”</p>
“我想他们了，就开电视看他们一两眼。”</p>
“有一年他们说除夕回家吃，结果饭等凉了也没等到人。”</p>
“我给他们打了个电话，什么都没说就被我爸一通训，挂完电话后我搁窗前看烟花，看了一晚上。”</p>
“我后来想通了，不能什么便宜都被我占了。”</p>
赵曦亭含笑看着她。</p>
“是不是？”</p>
孟秋听得鼻子微酸，她跪在榻上，缓缓挪过去，抱住他的腰。</p>
赵曦亭头一低，下巴杵在她头顶，手掌摸了摸她头发。</p>
“怎么了？”</p>
孟秋闭着眼睛，抱得更紧了，几乎把他推倒。</p>
“赵曦亭，帮我修灯笼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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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秋夜让孟秋难以忘怀。</p>
他们先是好好吃了蟹，赵曦亭颇为讲究地给她演示了一遍蟹八件怎么用。</p>
梁实秋在《雅舍说吃·蟹》里用的是木质的蟹八件，他这套是白银的，手握的地方还镶了翡翠。</p>
她铲蟹壳的时候很没技巧。</p>
赵曦亭时刻注意她动静， “力气这么小，你吃螃蟹还是螃蟹吃你啊？”</p>
他伸手帮她。</p>
孟秋倔劲儿上来，偏要吃着试试，结果里面的汁儿溅出来，糊了一手，她傻愣愣地拿着长柄斧眨了眨眼，抽纸巾狼狈地擦掉。</p>
赵曦亭笑得乐不可支，把弄好的那只拿给她，再不敢让她折腾。</p>
孟秋又凑过来学。</p>
赵曦亭捏着钎子拎起处理好的蟹腮，坏心眼在她眼前一晃，她吓得往后缩，“诶？我刚擦完。”</p>
赵曦亭干脆把人捞腿上，换小匙舀蟹黄和蟹肉喂她吃，孟秋不习惯。</p>
他把她当三岁小孩儿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