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地喊醒她，“孟秋。”</p>
孟秋觉着耳畔朦胧，那端音质偏冷，好像一只冷白的手将她从溺水的酒瓶子里救出来。</p>
她懵懵懂懂地应了声：“嗯？”</p>
赵曦亭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面容：“明白在和谁打点电话么？”</p>
孟秋撑开眼皮：“你啊。”</p>
赵曦亭眼眸转狠，不肯放过她似的，“说名字。”</p>
孟秋捧着手机，傻呵呵地答：“赵曦亭。”</p>
他收了收狠意，仿佛好心，嗓音深沉地做最后警告，“去睡。”</p>
孟秋立马坐起来，说：“不行。”</p>
她今天要守夜的。</p>
赵曦亭和她确认了一次，淡声：“真不睡？”</p>
孟秋“嗯”了声。</p>
赵曦亭握着手机，通话时间长了，手机就发烫，一汩汩熨进去，最后一点仁心也烧没了。</p>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润了润嗓，仿佛放出獠牙的恶狼。</p>
“好，那继续聊聊。”</p>
孟秋：“什么？”</p>
赵曦亭款款吐字。</p>
“他碰了你的唇就没有更近一步么？”</p>
“情侣之间你侬我侬，很难克制本能吧？”</p>
孟秋脑子一团浆糊，更近一步指的什么？</p>
她回忆片刻，摇摇头。</p>
“没有。”</p>
“林晔他很温柔的。”</p>
“温柔顶什么用。”赵曦亭嗤了一声，游刃有余地下结论，“难怪你的‘儿’字发得不漂亮。”</p>
“那不算真正的接吻。”</p>
孟秋不认同，碰一下就算的。</p>
她立即反驳：“那是对你而言。”</p>
“是。”赵曦亭很坦然地认下，语句微顿，“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和你接吻的话……”</p>
他气息糜艳起来，像崩坏的摩天大楼，烂得无所畏惧。</p>
“绝对让你……”</p>
“刻骨铭心、□□。”</p>
孟秋心口的珠串猛然被剪断，珠子滚得到处都是。</p>
她在珠子上几乎滑倒，心脉都倾斜到赵曦亭说话的那一边，神色惶遽地半张着嘴，上齿挂在酒意烫出死皮的唇边。</p>
“你在说什么……”</p>
他压嗓，话语通过听筒步步逼近。</p>
“要不要试试？”</p>
孟秋清醒了一些，呼吸急促，“我有男朋友的。”</p>
赵曦亭先是不答。</p>
空气静默下来。</p>
孟秋从床上摸索坐起，她没开灯，窗外的云层灰蒙蒙的残留着烟花的余烬，对面旋转红灯笼诡谲地转着。</p>
红光腻在她睫上。</p>
不知怎么，她预知到了危险，心跳加快了几分，像被什么衔住了虎口，猛齿将将落下。</p>
赵曦亭伸手慢慢地刮去屏幕上的指痕。</p>
他嗓音轻忽，有几分满不在乎的恶劣。</p>
“有男朋友就不能和我接吻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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