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听到有人在说着什么:</p>
“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喊救命,紧接着就听到大钟被敲响了!”</p>
“这人喝多了酒,有这么大的力气啊?这大钟不得好几百斤啊?”</p>
“不知道多少斤,反正一般人是搬不动。”</p>
“你看看这脸撞得,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p>
“你看看,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我一直都说,这人喝酒喝多了就是容易出事。”</p>
……</p>
凯特琳看着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的众人,没有打扰他们,她绕过众人,径直往蓓露丝家走去。</p>
雷博在家,凯特琳简单的说明来意后,雷博马上动身,最后四人汇合,由雷博背着乌尔萨回到了家。不过在雷博路过广场后,返回的时候刻意的绕过了广场。</p>
三人把乌尔萨安顿好,让他睡在蓓露丝的小床上,蓓露丝和凯特琳激动的对雷博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但是两人都感觉雷博今天有些意志消沉,不像以前那么有精神。雷博听完后,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什么,他轻轻的摸了摸蓓露丝的头,用充满爱意的语气说:“一切都好就好。”</p>
蓓露丝的小床被占了,只能跟着凯特琳回凯特琳家里睡觉,雷博在家里负责照顾。蓓露丝和凯特琳两人睡在床上,蓓露丝觉得自己的爸爸变了,可是又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她询问凯特琳,可是凯特琳也说不出了所以然,凯特琳想了一会对蓓露丝说:“可能是那天你冲进火海让雷博先生有些伤心吧。可能是雷博先生太爱你了,你的一时冲动让他觉得突然失去了你,让他心里产生了很多的变化吧。”</p>
不过蓓露丝强烈的表示:“我可不是一时的冲动,我觉得爸爸一定会理解和支持我的。”</p>
凯特琳说:“是的,雷博先生肯定会理解和支持你,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难过,他教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但是可能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吧!”</p>
只能说,还是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年纪轻轻的两个小姑娘,并不知道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死亡到底有多可怕。</p>
雷博的情绪确实很低落,他想了很多,反思了很多,他回忆着自己的好朋友,以及那个叫茉莉的女孩,想着三人在一起时的生活,那个永远活力满满爱冒险的男孩,那个好像永远活在阳光下,永远积极面对一切的女孩,雷博每次想起那两人,背景都是阳光明媚的,他想到自己,自己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自己还有女儿,她永远的那么活泼好动。</p>
但是雷博一想到前几天的事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他差点就失去了自己的一切,差点就失去了自己活下来的意义,差点就变回一个人……雷博举起酒瓶喝了一口,他突然开始怨恨自己没有本事让女儿过得更好,没能给她提供足够的安全,以及没能给她提供一个能让她自由决定自己命运的环境,可是他俩现在过的生活正是茉莉希望他们过的啊,这该如何是好?可悲的是,雷博身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p>
他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乌尔萨,这个男人是不是也有很多很多的难言之隐?喝过酒的人都知道,自己一人喝闷酒会醉的更快,也醉的更彻底,雷博现在就是这样,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也是这个意思,雷博拿着酒瓶来到乌尔萨的床边,他想要叫醒这个爱睡觉的家伙,来陪他一起喝酒,可是他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只能坐在床边的地上,仰头又大喝了几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p>
那晚雷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屋里进来了一个女人,他眯着眼看不清女人的长相,只看到她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她站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是茉莉吗?雷博有些看不清,他想要叫她的名字,可是嘴里说不出话,他想要走过去,结果只能趴在地上,他真的喝多了,烂醉如泥的在地上进入了梦乡……</p>
不知是因为撞到了大钟,还是因为昨天吹了冷风,乌尔萨先生病了,他病的很奇怪,可是他一直不起床,身上盖子很多的被子,还是不停地在发抖,不停的说冷,虽然已经是夏天,蓓露丝还是把炉子烧的很旺,小屋里热的让人待不下去,但是乌尔萨还是说冷,凯特琳连自己家里的被子都抱来,蓓露丝的小床上已经堆满了被子,炉子都已经被烧红,乌尔萨还是说冷,他在床上折腾了三天,蓓露丝几人轮流照看他,给他喂饭,给他倒水。</p>
安德烈先生来了,几人一起聊了很久,到最后,行医多年、经验丰富的安德烈先生说道:“人如果身体有病,吃针对疾病的药能好,但是人如果心里生病了,就只能吃心药了。”</p>
心药?凯特琳有些想不明白,她跟着爸爸学习多年,第一次听爸爸说心药这个名字。而蓓露丝就更不用说了,别的药的名字她也没听过。而雷博似乎知道什么是心药,他轻轻的点了点头。</p>
安德烈先生补充道:“乌尔萨先生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经历了什么事,让他进入了一种寒冷的状态,他的身体不冷,是心里冷。”</p>
蓓露丝和凯特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是觉得这个老人实在有些可怜,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两个小姑娘无聊的蹲在门口玩着泥巴,想着如何才能帮助他,凯特琳想到了上次的那个铁板,两人跑到树洞还真找到了,可是乌尔萨只是看了看,就没有别的反应,看着他萎靡不振的样子,蓓露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想要去拽他起床,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好玩的想法。 深夜时分,小屋里静悄悄的,炉火已经熄灭,嚎叫了一天的乌尔萨在床上睡的正香,小屋的门打开着,黑暗中从屋外走进两人,轻轻的走到床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起乌尔萨身上的被子,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被架着扔在了屋外的草地上。还没等他弄清情况,一声大喊就传入了耳中“乌尔萨”,乌尔萨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站在亮光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