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树神杉,参天而立,天朝律定,擅攀神杉者以罪论处。&lt;/p&gt;</p>
每日里眼中所见的那些古老庄严、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杉,原来早已悄悄地留下了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中二少年的印迹。&lt;/p&gt;</p>
“好想爬。”燕七不无羡慕,上辈子说来也是爬过不少树了,唯独没有爬过神杉,真是爬生一大遗憾。&lt;/p&gt;</p>
“可夜里爬是看不见景的,白天爬会被人发现,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燕七敏而好学。&lt;/p&gt;</p>
“夜里爬上去,在树冠上伪装起来,白天一直留在树上,再至夜间时再爬下来。”燕子恪传授经验。&lt;/p&gt;</p>
燕七也是想给她大伯跪,一整个白天待在树上不吃不喝不拉不撒,瞅着树下附近无人时才敢动一动换换姿势,这得是多大的耐心耐力和意志啊。&lt;/p&gt;</p>
“没有种神杉之处便登高楼,无高楼处便搭起高高的木架坐在上面画,”燕子恪说着这段往事,语气里带着怀念的浅笑,“就这么一点一点拼凑起来,慢慢地汇成一整幅巨画。”&lt;/p&gt;</p>
“太牛叉了。”燕七赞美。&lt;/p&gt;</p>
“牛叉?”燕子恪不忘随时汲取新知识。&lt;/p&gt;</p>
“厉害的意思。后来这幅画完成了吗?”燕七问。&lt;/p&gt;</p>
“并没有。”说至此处,燕子恪言语间的浅淡笑意敛去,声音愈发地轻,“然而,我却跟着流徵将京中大部分建筑宅院的结构布局记在了脑里。”&lt;/p&gt;</p>
燕七终于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lt;/p&gt;</p>
他知道那座孤岛,他可以收取写有怨念的河灯。&lt;/p&gt;</p>
他有以字识人的能力,能根据河灯上的字体和被诅咒人的名字推出写灯人的大致范围。&lt;/p&gt;</p>
他是官,平日出入各种聚宴,只要留心观察人际关系和圈子构成,轻而易举便能找出写灯人。&lt;/p&gt;</p>
他会模仿别人的笔迹,分毫不差,以假乱真。&lt;/p&gt;</p>
他会驯鹦鹉,教它们说话,教它们行为,教它们如何为人传言传信。&lt;/p&gt;</p>
现在关键的一环有了答案——他是怎么知道写灯人住在哪一处院子,从而让鹦鹉联系到了写灯人。&lt;/p&gt;</p>
“流徵画全京纵览图时,是测过比例尺的。”燕子恪进一步寻找揭破自己的证据。&lt;/p&gt;</p>
知道比例尺,经过换算便可得出更加精准的位置。&lt;/p&gt;</p>
“并非每一次都能成功,”燕子恪似在推理中,“由那一次我带人从野岛打捞上来的所有河灯,结合乔乐梓所有接到的案子来看,有一部分人并没有实施犯罪,前些日子我曾旁敲侧击问过这些人,其中有些人从不曾收到任何相关的书信或传言,但亦有些人,尽管收到过,却并没有付诸于行动。”&lt;/p&gt;</p>
“可见重点还是在于写灯人本身所怀的善恶之念不是么?”燕七道。&lt;/p&gt;</p>
燕子恪顿了顿,发出一阵轻哑的低笑,声音沙沙地传过来,像是被烧酥了的炭火:“安安护起短来,别样可爱。”&lt;/p&gt;</p>
……现在不是夸人的时候吧……&lt;/p&gt;</p>
“所以你觉得是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情形下做出了这些事?”燕七问他。&lt;/p&gt;</p>
“我唯一毫无记忆的时候,便是喝醉之后。”燕子恪声音更哑了几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