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在额头上,这令燕七从沉沉的梦田中醒了过来,睁开眼,满洞的火光。[【^$】&lt;/p&gt;</p>
“上热了。”燕子恪的声音就在这手的上方。&lt;/p&gt;</p>
“不要紧,受了伤后的正常反应。”燕七的声音有些干,下一秒便有水杯递到了唇边。&lt;/p&gt;</p>
“我喝了这水你就睡啊,不用看着我啦,”燕七坐起身,接过保姆先生递过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你自己也是个伤号呢,忘了?”&lt;/p&gt;</p>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保姆的神情就好像他真的才刚想起来一样。&lt;/p&gt;</p>
燕七探头向着洞外看了看,火光里还是一个黑黑的窟窿,“这一夜怎么这么长啊?”&lt;/p&gt;</p>
“冬天的夜是要长一些。”燕子恪答得老实规范。&lt;/p&gt;</p>
“不老实啊,”燕七却说他,“分明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你现在立刻赶紧躺下睡,否则。”嘎巴嘎巴地捏拳头。&lt;/p&gt;</p>
许是迫于拳头的淫威,她大伯开始往狍皮筒里钻,钻到一半又爬出来,坐在那里脱衣服。&lt;/p&gt;</p>
“啊对了,该换药了,药不能停。”燕七也爬出来给这位换药。&lt;/p&gt;</p>
两个伤号忙碌了一阵,各自钻回筒里躺下。&lt;/p&gt;</p>
这一夜还真的是很漫长,燕七醒醒睡睡好几次,洞口外始终漆黑幽深。&lt;/p&gt;</p>
“安安……”燕子恪仿佛知道她此刻醒着,声音浅浅地传过来,“在我每一次喝醉时,你可有曾察觉我……与平日的不同?”&lt;/p&gt;</p>
“好像醉了时要更萌一些。”燕七道,“你在怀疑自己醉了以后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吗?”&lt;/p&gt;</p>
“我想不通这原因。”&lt;/p&gt;</p>
无所不能的燕子恪,也终于有了他束手无策的时候。&lt;/p&gt;</p>
是啊,安安说他不是神,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lt;/p&gt;</p>
“你真的确信那些事是你自己做的吗?”燕七问。&lt;/p&gt;</p>
伯侄两个第一次谈到了敏感话题。&lt;/p&gt;</p>
“除了我,似乎也无旁人能做得到了。”燕子恪的声音有些远,远到了他的回忆里,“流徵曾想要送我一件及冠礼,早在我们才刚熟识没多久便开始着手准备。”&lt;/p&gt;</p>
“什么样的礼物需要准备这么久呢?”燕七问。&lt;/p&gt;</p>
“他酷爱界画,不仅收藏,自己也画。于是他想要画一幅《京都纵览图》送给我,图上囊括全京的每一处建筑、园林甚至每一户人家的宅院。”&lt;/p&gt;</p>
“有点儿《清明上河图》的意思啊。”&lt;/p&gt;</p>
“不错,然而此工程难度巨大,京中坊巷街道的布局或可参考舆图,然而每一建筑的样式、细节,却无法窥得全貌。”&lt;/p&gt;</p>
“对啊,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敲门进去参观人家的家里,所以你们想了什么好法子?”&lt;/p&gt;</p>
“神杉。”&lt;/p&gt;</p>
“哎唷,你们可真大胆,玄昊没有打你们的小报告吗?”&lt;/p&gt; “他爬得比谁都欢。”&lt;/p&g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