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奇特矿石和灵木。”</p>
“我还以为是奇珍异宝，没想到是原料。”贺灵川抚着下巴，只要跟柯家有关的，他都感兴趣，“柯家莫不是有珠宝产业，委托敦园寻找货源？”</p>
这些灵虚城勋贵，哪一家不是坐拥巨产，做着最赚钱、最垄断的买卖？</p>
“柯家当然也有珠宝生意，但这不是重点。”方灿然往北一指，“这些东西，是供应那边的。”</p>
北边？</p>
贺灵川跟着望北。</p>
北边有什么？墟山还是浮空岛？</p>
“那边是？”</p>
提到墟山，贺灵川立刻记起自己跟着旅行团上天枢峰那天，柯严明也坐着传送阵上山了，身后的仆从还抬着几口大箱子。</p>
显然他要往摘星楼送东西。</p>
方灿然缓缓道：“长久以来，柯家都要侍奉墟山的山泽。”</p>
这在灵虚城的上流圈子里，人尽皆知。</p>
“山……”贺灵川晃晃杯子，“天枢峰里的岩浆？”</p>
“不错。”方灿然点头，“也只有柯家能满足山泽的要求。那即是他们安享荣华的原因，灵虚城多少人想取而代之，从未成功。”</p>
贺灵川恍然大悟：“竟有这么牛气的山泽？”</p>
怪不得，怪不得聚灵大阵竣工前的最后一步，也就是在安放阵眼之前，帝君会让柯家去安抚岨炬入睡，因为他家供奉的东西最得岩火怪物欢心，会毫无芥蒂地享用。</p>
“同样是山泽，深山老林里的只能管几头野兽、几只妖怪，基本无人供奉；而墟山的山泽跺跺脚，整个灵虚城都要抖三抖。你说，它有没有本钱？”</p>
“十几年前的地震？”</p>
方灿然点了点头：“贺公子对灵虚城的旧事，也了解不少嘛。”</p>
“这里发生的事都是大事，牵动世人眼光。”</p>
贺灵川说着，目光又下意识落到他的印戒上。</p>
要说游走生死边缘，目前他和邵坚相比好像还差了点儿。</p>
那人可是拿着刑龙柱游走四方，努力给天神们添堵，努力给神界捅窟窿。</p>
一旦灵虚城背后的神明发现他的所作所为，大概要把他抓去抽筋剥皮。</p>
方灿然坐正，也看向这枚印戒：</p>
“贺公子好像很关注这枚戒指？”</p>
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说明他很重视接下来的对话。</p>
终于进入正题了，贺灵川面色如常：“嗯，款式非常特别，我也想打造一枚。”</p>
他若没猜错，这才是方灿然今日前来拜访的目的！</p>
贺灵川也打起了精神。</p>
此人心细如发，自己在敦园多看了印戒两眼，就被他发现了。</p>
但这也反映出，方灿然很清楚五纹螺戒的来历。</p>
他要过来试探一下，这背后的秘密贺灵川到底知道了多少。</p>
“这是先祖去……”</p>
“西方不少贵族有佩戴印戒的习惯，除了好看，还方便盖章。”贺灵川握拳，指关节触桌，比了个盖章的手势。</p>
方灿然笑容微敛：“不错。贺公子年纪轻轻，见识很广啊。”</p>
“这种印戒代代相传，方先生这一枚，是延续多少年了？”</p>
“从铸造这只印戒的祖先算起么？”方灿然沉吟，“怕是有一百……对，有一百六十多年了。”</p>
贺灵川目光微闪。</p>
从邵坚逃离渊国、游历世界的年代算起，的确是一百六十多年，方灿然记得很仔细嘛。</p>
但这是不正常的。</p>
今人寿数不长，有些修行者勉强能到一百三四十岁，但平民均寿都不到四十，要是能活到六十岁，那都该开筵庆祝。</p>
死得早，寿命短，人对几代之前的事既不知晓，也不关心。</p>
爷爷的爷爷叫什么名字？多数人是答不上来的。</p>
倒不是因为数典忘祖，而是求存不易，人们要为生计奔波，分不出一点闲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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