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拭目以待吧。</p>
他也是日理万机，这个小事转眼就被抛在脑后了。</p>
接下来一整天，贺灵川就在旅店闭门不出，专心炼制辅料，又干了些杂事。</p>
炼药并非他的长处，只能使用从药铺购买的小炉，一直炼废了四、五份原料才把熟练度刷上来，得到自己满意的半成品。</p>
也幸好炼制难度本身就不大，否则他还得再想办法。</p>
石二当家自称对扶风城周边了如指掌，贺灵川跟他探讨了个把时辰，又说自己马上要出城游逛，三天后才返回。</p>
扶风城是任何商队的重要站点之一，石门商会本来就要在这里卸货、卖货和交割，得停留一段时间。扶风城有很多特产是孚国所需，但石门商队还要继续往西北走，所以暂时不买现货，但现在就得先下定单，由对方备货，等石门商队从灵虚城回程时再付尾款捎货回国，类似于期货。</p>
如今再赶上宝树王寿诞，石二当家这几天忙得团团转，怎顾得上贺灵川去哪？</p>
不久，他接到一个大好消息：</p>
有一笔大买卖原本是甘氏商会经手，但太傅府有感于贺骁恩义，遂把这笔买卖转给了石门商会来做。</p>
买卖本身的体量不重要，他们兄弟能从中赚多少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石门商会和太傅府搭上线并取得了对方的信任！</p>
这是何等荣光，这是何等利好？</p>
这才是石氏兄弟祈盼已久的生涯转折。</p>
大哥的眼光果然没错，跟贺骁搭上关系大有好处。</p>
石二当家接到这消息时欣喜若狂，想找贺灵川喝酒，结果人家嘿嘿一笑：“我忙。”门也没让他进。</p>
石二当家探头探脑，见他屋里全是女人，几乎全年龄段都有，也不知道贺灵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p>
一直忙活到这天下午，贺灵川才孤身骑马出城，一直往东北方向前进。</p>
太傅府预告的帝流浆，最早出现在明天晚上。</p>
扶风城真不愧是宝树国都城，近郊的乡镇都很繁华，到处都是农田、果园、林场、工坊，到处都有妖怪和人类劳作的身影，几乎找不到没人的地方。</p>
贺灵川越走越远，一路上留心观察。</p>
终于，人烟渐少，荒林渐多。</p>
他尝试驱马靠近一座小山。那里看上去是无主荒山，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轨迹。</p>
然而贺灵川还未奔到山脚下，就听林子里簌簌两声，几头巨大的黑水鹿钻出来挡在他面前，口吐人言：</p>
“相国令：此处临时划作黑角氏族领地，三日之内生人勿近。”</p>
几头大鹿居高临下看着他，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开踢。</p>
贺灵川也不逗留，转身就走。</p>
接下来他又试了其他几处地点，均被占走，有时是妖族，有时是人类，可见吴劲松的消息无误。</p>
初来乍到，他这个外乡客当然不想跟地头蛇起冲突。贺灵川于是一直往东北前进，夜里宿于野地，第二天又从清晨走到午后。</p>
然后，他终于抵达此行目的地。</p>
此处距离扶风城已有二百余里，乃是一片湖边空地。</p>
其实昨晚他就已经走出扶风城郊区，离开了各个势力的盘踞点。但为保险起见，他还是往外多走了半天，甚至远离官道。</p>
这里人迹罕至，离最近的人类聚落有四十多里，附近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踪影。至于有没有妖怪，这里可是妖国地界，谁说得准？</p>
但山野里的妖怪集群势力有限，不像扶风城。</p>
当然，朱二娘和魔巢沼泽里的其他大妖算是例外。</p>
贺灵川选取这里也是有讲究的。眼前这片波光粼粼的大湖名为“三心湖”，意称它有三片湖面，一大两小，平时水体互相连通。</p>
最大的湖面有数百公顷，最小的只有四亩左右，相差悬殊。</p>
石二当家会知道这个地方，是他有一回走商时贪进度赶夜路，越走越歪，结果闯到这里来。后面费了两天才找到去往扶风城的路，印象颇深。</p>
贺灵川站在小湖边一看，暗道一声天助我也。</p>
原来这里好久都没下雨，水位下降许多，它与大湖相连的通道也几乎被泥砂堵起，形成了天然的矮坝。</p>
除非来几场暴雨，否则大湖的鱼是游不过来了。</p>
所谓深水养大鱼，深潭出蛟龙，有什么成气候的妖怪喜欢待在四亩的小湖里？</p>
并且小湖畔还有一圈烂泥地，一脚踩下去没至膝盖，而树林退在十几丈开外。</p>
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在这里承接帝流浆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