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曾经附在长牙猪身上那种东西。</p>
显然就是这些恶鬼控制着它们的一举一动，如同操控木偶一样。</p>
镜子里又不断有新的东西出现，比如狐狼、雀鸟，甚至还有两头饿虎，都是这般对准贺灵川扑来。</p>
他们就算避得过地上的，也未必躲得过天上的。</p>
最要命的是，它们将竹楼团团围住，以身为屏障，令贺灵川迫近不得。</p>
可就在这时，屋内的神婆眼角余光忽然觉得梁上有影子闪过。</p>
她也警觉，抱起桌上的铜镜就要退开。</p>
然而梁上人已经扑到，动作比斜掠的燕子更快，人还在半空中，刀光已至。</p>
神婆连同怀里的镜子，被一刀两断！</p>
正是贺灵川的分身一击得手。</p>
方才他拿甘三爷挡在身前当肉盾的同时，也悄悄召唤出自己的分身，跃于梁上。只是那时骑兵连人带马一个高跳，正好把后方神婆的视野都挡住。她根本没看见另一个“贺灵川”成了梁上君子。</p>
像这种召唤小弟的妖怪，贺灵川早知擒贼要先擒王，不把老大干死，小怪兽小妖怪就源源不绝。</p>
果然这一刀劈下去，神婆尖叫一声落地，怀里的镜子也裂成两半。</p>
干脆利落。</p>
她瞪着贺灵川的分身，满脸怨毒：“你逃不了，你很快也要死无葬身之地！”</p>
说罢，身体化作飞灰，地上只留两块破镜。</p>
贺灵川抓起镜子，发现它已经失掉效力，就是个破镜而已了。</p>
再看屋外，众兽众人身上纠缠的恶鬼业已消失，大家面面相觑好半天，空气凝滞。</p>
但是一转眼间，众兽散去，禽鸟飞天，连两头老虎都蹿入山林消失不见。</p>
风吹云散不过如此。</p>
那七八名骑士则是左顾右盼一脸茫然，好像不知自己身处何地。</p>
甘三爷倒在地上，见贺灵川走近就破口大骂，不过骂两句就胸闷，咳了好几下才能继续骂。</p>
杀千刀的，居然拿他当肉盾。</p>
贺灵川见他虽然满脸是血但中气犹足，仿佛没有大碍，于是提起他跳进已经摇摇欲倒的竹楼，指着厅里问他：</p>
“神婆被我劈断后就化成灰烬，你和它之间还有什么纠葛么？”要不然将死的妖怪为什么还那么信誓旦旦，说贺灵川也快死了？</p>
他姥爷的，这句不祥的话让他想起了老龟妖的预言。</p>
“我怎么知道？”甘三爷回了一句，接着又骂，贺灵川从隔壁屋里拿了一块破布，堵住他的嘴。</p>
他再出门，那几骑还在原地，连马带骑士都没怎么动弹，马上人好像有些木讷。</p>
贺灵川走过去问：“诸位没地方去吗？”</p>
其中有人应声：“这是哪里？”</p>
“孚国，吴泽县。你们怎么会被恶鬼附身？”</p>
这几人面面相觑，还是方才那人道：“我们奉公办事，忽然被妖物所乘，后面仿佛都不记得了。”</p>
贺灵川看他们反应木然，不由得皱了皱眉：“恶鬼已去，几位还没回过神吗？”</p>
“不知怎地，头脑昏沉，思虑难以集中。”这人想了想才道，“我们的任务，是不是还未完成？”</p>
同伴们都点头。</p>
贺灵川面对这几个提线木偶一般的活人，有些无奈也有些警惕：“你们能不能先自报家门？”</p>
神婆已死，难道困住这几人的神通还未消除？</p>
这几人也不藏私，你一言我一语给贺灵川拼凑了个大概。这事还跟贝迦国宝树王的太傅沙聪挂上了边，其子沙行海从孚国回去以后就神不守舍。</p>
经查定，沙行海竟然遗失了一魂一魄。</p>
太傅府大惊，于是派这群汉子前来查个究竟，务必要把沙公子丢失的东西找回去。</p>
这些人一路查到吴泽县附近，遇到神婆，结果自己也被收了。</p>
被恶鬼附身这段时间，他们的记忆几乎完全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p>
贺灵川打量着他们道：“莫说沙公子，我看你们好像也丢了一魂一魄。”</p>
他怎么觉得，沙行海就是甘大爷让神婆对付的那位“贵客”？</p>
你瞧，也是来自贝迦国。堂堂太傅之子到了孚国小县城，用鼻孔看人有什么奇怪？</p>
为首之人叫吴劲松，他自己也道：“说的是，我们明明行动自如，对外界的感应就像隔着一层厚纱，也觉不出喜怒哀乐。这神婆虽死，丢失的魂魄却没回来，莫不是被藏在什么地方？”</p>
众人都道：“湖边再找找。”</p>
这大半夜的，贺灵川也不打算留在这里帮他们找魂魄，就带着甘三爷踏上归程。</p>
吴劲松等人还记得向他作揖道谢，双方就此别过。</p>
贺灵川走出十多丈，再入竹林之前顺便回头，见篱笆已倒，小楼半毁，竹门也躺在了地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