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最不堪回首,有甜蜜,但也许更多是不堪回首的过往。 ————————。 烟雾中,张建国的神情有些感伤,整个人深深的陷入审讯椅中。 “我父母是西工厂的人,辛苦了一辈子,两个老人身体都很差。我回家后,找了武装部,好在之前在部队打过招呼,让我进工厂和给市领导开车二选一。” “我就想啊,要是给人家领导开车,虽然待遇各方面都好,但是时间难以掌握啊,我还得照顾父母,于是我就选择了进厂。” 张建国苦笑道:“有时候选择大于努力,我选错了。” “上班后,家里人就开始张罗给我找对象,可我这人一没啥文化,二来工资不高,咱们本地的姑娘哪里看的上我。不说别的,光是个彩礼我就给不起,家里那点钱都给二老看病了。” 曾友乾顺着他的说道: “是呀!现在这个社会实在是太浮躁了,金钱至上。” 张建国叹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还是我们小区居委会的张大妈厉害,不知怎地,居然找了个姑娘和我相亲。” 张建国的嘴角慢慢的翘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温柔,似在回忆。 “说来也好笑,见面那天,我们就在小区附近的面馆,那姑娘真漂亮,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她身上的红衣服。” “她长的很漂亮,在我的审美上,嘿嘿。” 张建国居然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我当时的心情非常忐忑,但我还是实话实说,把我的近况一五一十的说了,我本以为人家看我家条件这么差,漂亮女孩子哪个不想找个高富帅呢?她肯定会拒绝,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她居然没有拒绝我。” 经过交谈我得知,她只是小山村里出来打工的,比我家还穷,她说钱多钱少要看自己怎么过,钱多有钱多的过法,钱少有钱少的过法,一个家庭需要夫妻双方共同努力。” “我当时觉的这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我忽然间就喜欢上她。” “你懂我当时的那种感觉吗?” 曾友乾微微一笑: “是呀,有时候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拨动我们心中的那根弦,深深的陷进去,难以自拔。你说的她,是江瑶瑶吗?” 张建国点点头,笑容也变得柔和,不再狠戾。 “是呀!那天之后我就除了上班和照顾父母,还有和她约会,我们一起压马路、坐在大树下聊天,我和她讲我在部队的趣事,她和我说她在小厂里打工的事情,我们的感情逐渐升温。” “后来,有一天,我带她去看电影,散场的时候,我送她回出租屋,在门口她说:建国,我们结婚吧!” “我当时感觉感觉我拥有了全世界,我把她抱起来,高兴的转圈,我们我们笑得好开心。” 张建国说到这,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有两行清泪缓缓的流下来。 “婚后,瑶瑶说,爹妈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她干脆辞职在家照顾二老,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父母先后离世给我的打击非常的大,我非常的痛苦,那段时间里,摇摇一直陪着我,给我做饭洗衣,给我唱歌,极尽温柔。慢慢的我振作了起来。” “后来我在瑶瑶的鼓励之下,我辞职了,听说现在做酒生意有钱赚,我把所有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还借了一些,全投了进去。” 张建国苦笑道:“也许我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没钱没实力,最后亏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曾友乾叹道:“生意哪有 这么好做的,不然大家都去做生意了,满大街都是老板,有时候我们要认清自己,要找到适合自己的路。” “是呀!我就是看不清自己,总觉的我在部队能混成数一数二的兵王,那我就能在生意场上混成个人样,结果还是自不量力了。” “之后,我变得一蹶不振,整天愁眉苦脸,天天出去找工作,可是我没文化,除了一把子力气啥也不会,慢慢的江瑶瑶就变了。” “她骂我没能力、骂我是个废物、不是个男人,我都忍了,谁叫我挣不钱了呢?” 张建国手中的烟已经烧尽了,但他似乎没有察觉 ,还沉浸在回忆中。 “男人最大的悲哀不是没有很多的钱,而是赚不到钱,当你想连一包15块钱的烟都买不起的时候,做人已经没有了一点点的尊严。” “其实瑶瑶当时骂我的时候我知道,她只是想让我振奋起来,不要再颓废下去,为了生活,她也出去找工作,哼!结果只能找个打杂的事情做做。” “时间长了,爱情也抵不过面包,我也发现江瑶瑶慢慢的对我的态度也冷漠了一些,这时候我忽然就醒悟了。” “居委会张大妈真是个有本事厚的人,更是个热心肠的人,在得知我的窘境后,居然找关系,帮我在省医院找了一份工作。这辈子除了我父母,部队的兄弟领导,她就是我最大的恩人。” 曾友乾也轻轻叹道: “是呀,张大妈确实是个好人,现在这样的人确实太少太少了,哎!之后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张建国的眼神忽然变得愤怒,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但就在一瞬间,就在曾友乾轻轻的敲击声中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都说部队是个大熔炉,我们每个人都百炼成钢,可社会更是个大染缸,哪怕再好的钢也会被腐蚀,再坚贞的爱情也会在灯红酒绿中逐渐沦丧。” 曾友乾轻轻的皱了皱眉: “那你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建国神情萎靡,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时候,双面镜后的张默忽然大声说道: “咦?有点意思!” 声音有点大,把正在认真听着的曾小蕾吓了一大跳。气得小姑娘一把掐在张默的手臂上,不满的说道: “张队你搞什么鬼?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张默赔笑着收回手,指着审讯室里的张建国说道: “小蕾,你仔细看看张建国现在的状态。” 曾小蕾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咋地啦,神神秘秘的的。” 目光仔细的看向张建国的脸,这才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