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回头看着梁岱中说:“如若真是这样,那这永裕伯府也难以长久了。” 梁岱中反问:“此话何解?” “门前那两位,一个是谢家老太太,一个是谢将军未过门的妻子。妻子暂且不说,就单是老太太一人,就能压得永裕伯翻不了身。就算老太太拿不到伯府掌家权,但让谢二爷吐出原本不属于他们的家产还是可以的。我朝律法早有规定,老二侵吞兄长家产在先,驱赶母亲在后,这事捅到朝廷上,基本是板上钉钉。” 还有一点,他作假证陷害老大谢知霄,等这件事翻出来,绝对是重重一击。 “梁大人,这事明日要上报朝廷么?” 梁岱中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再等等看。” 元卿笑着点头,冷不防在人群中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元卿眉头一拧。 他怎么又出来了? 梁岱中显然也发现了那个人,眉头皱起来,“他在这里做什么?” “估计也是来看热闹吧。”元卿回头,“要不要我将他带出来?” “去吧,切记不要让别人注意到。” 元卿快步下楼,挤到人群中,一把抓住了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扯着他的衣领,把人往后拖。 被扯着的人不耐烦出声:“谁啊,这么不——” 当他转过头时,声音戛然而止。 “冯兄!”元卿眯起眼,“好巧啊,咱们又碰面了,原来你也喜欢看热闹啊。” 冯砚瞪了一眼,把自己衣领整理好,凶巴巴地说:“我跟你很熟吗?!” 元卿笑脸一收,再次拖着他往后面走,“跟我过来!” 冯砚不情不愿地跟着走。 到了角落,元卿伸手扯开他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官袍。 “冯大人,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冯砚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官服啊,穿着官服办事有何不妥?” 元卿真想给他跪下了,或者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元卿指着前方问:“这是哪里?” 冯砚觉得这人实在莫名其妙,“永裕伯府啊,怎么了?” “永裕伯的当家主母是谁?” “和雍郡主。” “和雍郡主和谁走得近?” “何太妃……” 说到这里,冯砚也察觉到了问题。 “你当官服穿在里面就没人看得见了?”元卿又气又想笑,“你平时跟谁结交没人管得着,可你现在穿的是刑部官服,代表的就是刑部!刑部是什么地方,那是制定律法的地方,更是关乎着整个大元秩序稳定的地方,你今日以刑部官员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若是被人逮着问,你又该如何回答?偏公还是偏私?别人遇着这事都是能躲则躲,你倒好,不躲还偏要上赶着跳坑?!” 她缓了口气,继续说:“你一人陷进是非中我不管,可要是因你导致钟大人甚至整个刑部都要受人指点,你猜你会面临什么?” 会被同僚们厌弃排挤,甚至被陛下治罪…… 冯砚如遭雷击。 他、他没想这么多啊! 他当时也就是从旁人嘴里听说永裕伯府出了事,他这才急急忙忙要去看的。 谢三小姐是商兄求而不得的心上人,他不能看着不管。 元卿撇下他往楼上走。 梁岱中问道:“如何了?” “应该不会有事了。”元卿叹气,“不过我有点信不过冯砚,他那人……嗯……怎么说呢……” 脑子一根筋,干啥事都不考虑后果,永远都是想什么便做什么,嘴比脑子快。 等后面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今日他要是帮了永裕伯说话,那来日立场明确之时,百姓们便会自动将刑部划归于温承暄阵营。 温承钰在律法上做了那么多,不是给温承暄做嫁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