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卢纯儿早早便醒了,见如蔓与萧何意二人还在睡觉,便起身为二人准备了早饭。 如蔓在房间隐隐闻见香味,便也醒了。 “你倒是起的蛮早的。”如蔓洗漱后,到厨房向卢纯儿打了声招呼。 “如蔓姐,你醒啦。”卢纯儿听见如蔓同她讲话,转身与她笑了笑,“一想到今日便要去卢府,不知怎的便早早醒了,想来心里有些紧张罢。” 如蔓过去给她打起了下手,道:“一会儿去卢府,你自个儿要当心些。” “我明白,不过卢府里头的人想来也不会为难我的。”随后又问道,“饭快好了,要去叫小意起来么?” “不用了,再让他睡会儿罢。”如蔓道。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先用餐罢,我也好早些过去。”卢纯儿坐下来,喝了口白粥。 “好,我便在铺子里静候佳音了。” 用完饭,卢纯儿这便独身来到了卢府,这是自她母亲死后,第一次回到原本的家。 她在大门外徘徊片刻,定了定神色,便大步走到门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拿拳头砸着。 “开门!开门!”卢纯儿一副急冲冲的模样。 里头的下人听见门响,拔了门闩,打开了门,然抬头一看,来人却是个生面孔的年轻姑娘。 “姑娘,您是要找谁?”下人询问道。 “找谁?”卢纯儿瞪大眼,又恶狠狠道,“我不必找谁!这卢府本就是我该住的地方!” 下人一听这话,有些为难:“可……姑娘也需向小的表明身份才是。” “哼。”卢纯儿有些不屑,“我是卢纯儿。” 说罢,就不管不顾的径直从他身旁跃了过去,走进了府里。走到他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卢纯儿?就是传闻中那位被老爷送到乡下去的大小姐?她怎么突然回来了?”下人怔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后又反应过来,“可她空口无凭,我也不知她所言真假,不行,还是得将她拦下来,问问老爷才是。” 她大摇大摆走进院子里,那下人从她身后追上来,直叫她停下。卢纯儿回头看了一眼,不自觉勾了勾唇角,既进了府,又怎有出去的道理。 卢纯儿在府中晃悠着,也不管那下人在她身后苦着脸求道:“姑娘,你便停下罢,若是让老爷夫人知道我随便放外人进来,我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怕什么,你便说是我威胁你的,有什么事我担着便是。”卢纯儿淡淡道,脚步却不停。 “唉,我哪能知道你是真小姐还是假小姐。”下人小声嘀咕着,“算了,我还是先去找老爷罢。” 说罢,便赶紧跑到那卢绍的房中去了。卢纯儿听到这下人的嘀咕,一时气急,正想转过身指着他大骂一通,却发现那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便只得冷哼一声,放下了手,继续闲逛着。 这一走,便走到了当年生活的院子。 还是当年的模样,那个她常偷偷玩水的小水塘也还在,只是,看那丫鬟仆人在这院里忙活的模样,想来这院子应该早易主了罢。 卢纯儿感伤着,又想起了自个儿的母亲,差点又要落下泪来,然她忍住了。那些个丫鬟仆人见她一个陌生姑娘站在这院里发呆,不免好奇地看了她几眼,然他们不是多嘴的人,亦不会去问话。她舒缓了一下情绪,便准备起身去别处了。 转过身,只见那下人带着卢绍匆匆赶来。她便停下脚步,静静站着。 那卢绍本还在房中同嫣然讲着话,一听下人这消息,可着实将他吓住了,然他也不知这主动上门的女儿是真是假,便忙让那下人带他来寻她。 嫣然本也是要来的,却被卢绍制止了,若她去了,那姑娘又真的是卢纯儿的话,那她们俩能和平相处才怪呢。 “佩……”那卢绍走近卢纯儿,见到卢纯儿的样貌,震惊之余又带有一丝愧疚,那与付佩芸八九分相似的眉眼,差点让他叫错了名字,然他反应过来,付佩芸终究是死掉的人。 “你是纯儿?”卢老爷颤抖着声音,隐隐含泪。 “哼。”卢纯儿紧握拳头,微微颤抖,面无表情撇过头,并不想正眼瞧他,“是又怎样?” 然这只是故作镇定罢了,她终究是是在意的,是恨的。在意他这么多年竟一次也没去瞧过她,恨他害死自己的母亲。 卢绍神情复杂,嚅嗫道:“这些年……苦了你了,是为父对不住你。” “哼,你不必假惺惺的。”卢纯儿嫌恶道,“你对不住的又何止我一个人?” “你……”卢绍似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被咽了下去,又鼓起勇气问她,“你回府里,有什么事么?” “没事我就不能回来了?”卢纯儿翻了个白眼,“这本也是我住的地儿,我今日就是想回来住几日,莫不是你还要拦我?” “好,好。你住回来,也是应该的。”卢绍讨好道。 “还有。” “还有什么?” “我不管现如今这院子里住的是谁,我只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我便要住回来。”卢纯儿用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 “这……”卢绍有些为难。 “怎么?” “这院子里住的也不是旁人,而是你的弟弟妹妹,要让他们搬出来,还得同嫣然商量商量……”卢绍越讲越没底气。 “商量?”卢纯儿听到这话怒气更盛了,“何时你也需要同人商量了?当年你将那青楼女子赎回来时,可有同我母亲商量过?哈哈哈……真是讽刺。” “这……”卢绍不知如何反驳。 “我想这卢府这么大,也不缺这一个院子吧。还有,他们是你的儿女,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是我的弟妹!”说罢,甩了甩手,便出了府,临走前,又回过头道,“不用管我去了哪里,一个时辰后我自会回来,届时不要让我看见这院里还有别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