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听的咂舌,“那得多好看啊!” “那么大个的烟火,咻的一下穿到天上,跟花一样散开。”赵大和用手比划了一下 ,“各种山珍海味,好酒美人。河里有条比城门还高的大船,从澄洲一路开到京城,舞乐升平,擂鼓阵阵……” 小武听的大开眼界,“比咱们县里还热闹?” “那当然!比都没得比!”赵大和找了个空阔的地方,蹲着歇口气道:“咱们就不说那天子脚下金砖地,只说南阳府,游船、戏宴、拜月,许多人这一辈子都没见过!” 赵大和这些都是听他姐夫讲的,究竟是真是假,他也没见过,肯定往好了说,“尤其是元宵节,还有舞龙舞狮、大祭、放天灯,能热闹大半个月。” 小武就跟所有年轻人一样,对外面的富贵奢靡万分向往,“要是我以后也能去看看就好了。” 他老家在镇上,刚来衙门不久,一些事情场面还没有见识过,今天本来是轮不到他巡街的,但有个老铺块家里有事,就把这份差事丢了出来。 小武立刻求着梁铺头把事揽下来了,他可不想一辈子呆在拴马桩,趁这个机会跟衙门里头的前辈认识认识,日后有事也好拜庙门。 因此也是和几人都是半大小子,不然非得撑吐。 杨氏给的零钱没用上,章和抢着把账结了。 五人中他为长,自然不能让弟弟出钱,而且又不是什么昂贵东西,逛了一圈才花了七八十文。 赵六郎拉着他们去一家小酒肆坐,要了几份酸梅汤,解腻开胃。 手里提着的吃食点心全放在桌子上,暂时没有人想伸手。 蓉宝吃糖葫芦,一个能舔半天,目光时不时看向赵六郎。 原本说买一串分着吃,她非要一个吃一串,后面又吃了不少其他小食,自然没有这么大的肚量。 赵六郎头扭向一边,他可吃不下了。 红亮色汤水色泽诱人,像一壶陈年酒酿,还没入嘴便有股淡淡的酸甜味,引人食欲大增。 章义捂着肚子,说不出是满足还是痛苦,“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能再吃了,等我被我爹知道了又得去抄《礼记》。” “那个炸小鱼干不好吃。”章和嫌弃道:“还没有姑姑做的好吃。” 赵六郎向来是站理不站亲,闻言毫不犹豫道:“我觉得我娘做的更难吃。” 章义参与进来,“三伯母做的最好吃!” 蓉宝可怜兮兮的看着几人,手里的糖葫芦宛若千斤重,赵老四不在,都没有救她了。 最后还是赵六郎大发慈悲的吃掉剩下两个糖葫芦。 天色渐暗,月亮东升。 陈文带着茶水一路挤过来,丝毫不见外的把桌上东西一扫而空,问过赵六郎几人后 高声喊道:“要两碗凉水绿豆。” 他抱怨道:“我姑姑今日过来,带了一个小姑娘,非得黏着我玩,又蠢又烦人。大冷天的要去院子放风筝,走路都能扑进池子里,茶水去把她捞上来,差点被冻死。” 茶水脸色苍白,神情萎靡的点头,指着自己手上的红痕委屈道:“表小姐还掐我,要不是她家丫鬟喊少爷下水,我都懒的救。” 陈文对自己两个姑姑一点好感都没有,义愤填膺道:“她还好意思哭,居然敢叫我祖父把茶水打死,这种恶毒的女人,以后就得见死不救。” 茶水连连赞同,“下回表小姐再掉进水里,我就当没看到。” 章和无语,这明显就故意为之的事,经典落水恨嫁局,如今不仅没成,反而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下人救起,名节和脸面都丢尽了。 陈文跟茶水两个性子耿直,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祖父祖母心里肯定一清二楚,这会陈府上下估计在唱戏呢。 陈文嘲讽道:“她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这么大的人,还能掉水里去!我妹妹三岁的时候都能绕着池子跑了。” 赵六郎笑个不停,跟着幸灾乐祸道:“我就说你家的院子小,还没跑两步就掉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