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姜词妗窝在榻上,舒服地翻着话本子,抱杏走进门来,抖了抖身上的雪:“小姐,孙美人的侍婢来了,说是要请您过去,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推了。”
“嗯。”姜词妗咬了口甜糕,吩咐道:“记着,无论谁来,都说本小姐被吓得起不来了,不能赴约,也不敢见人。”
抱杏钦佩地道:“小姐这是一箭双雕啊,如今就连太后娘娘那也不用请安了,不过,听说太后娘娘今日身上也不大好。”
“她那是良心发现了。”姜词妗冷哼一声:“三公主夭亡已经五年了,她才悔悟,着实晚了些。”
正说着话,却听门口有阵嘈杂声,姜词妗手明眼快,将话本子往被窝里一塞,仰面躺下,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抱杏见怪不怪,转头出了门,不多时,她便听见一声轻笑:“小姐可还好?”
她“艰难”起身,却发现是茹嫔,顿时松了一口气:“娘娘,您怎么来了?”
茹嫔笑得眉眼弯弯:“自然是来瞧你的,托你的福,太后娘娘被你唬住了,今日的请安都取消了。”
姜词妗谦虚地摆手:“小事,不足挂齿。”
“昨日听闻太后娘娘安排你住在桐华阁,本宫真是惊诧了许久,本想让芸香将你带到落英宫,可……”茹嫔掩了掩唇道:“陛下常来常往,对你的名声总是不好的,所以……”
“娘娘不必解释,臣女都明白。”她点了点头:“您瞧,这儿也不错,更要紧的是,此处偏僻,又挨着冷宫,想来没人愿意经常过来,臣女乐得自在。”
茹嫔笑了笑:“小姐的性子真是难得,遇上这样的事,竟还如此洒脱。”
“臣女以为,无论在何处,都要先将自己安置好。”她摩挲着锦被道:“太后娘娘是想给臣女一个下马威,若是不反抗,日后定会任人蹂躏。”
“的确。”茹嫔轻拍着她的手道:“宫里这种做派,本宫也着实厌恶,只是没有法子。不过,就算你住在这儿,太后和齐妃也不会放过你的。”
姜词妗故意歪在榻上,做出个混不吝的模样:“那臣女只能继续装病了,在这上头,臣女可极有门道,便是太医也瞧不出。”
“你呀。”
茹嫔无奈地笑了笑,突然顿住,而后道:“再有一日,王爷就到西凉国境了。”
“不错。”姜词妗点头道:“这次的仗不大容易,不过有王爷在,万事都不用担心。”
茹嫔的神情似乎有些怅然若失:“小姐是个心宽的,这是好事,本宫只怕,王爷遇上什么不测,毕竟刀剑不长眼……”
说这话时,茹嫔面上似乎笼着一层雾气,影影绰绰,只是一双眼格外澄明,姜词妗一怔,没有开口,却听她继续问道:“王爷会无事的,是与不是?”
“自然。”姜词妗一面审视她的神色,一面道:“王爷是东梧的战神,名副其实,绝不会出意外的。”
茹嫔无意识地缴着帕子,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
此时,姜府之中,楚兮撵走了几波来打探消息的侍婢,正在绣花,却听有人唤她:“楚兮,有位公子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