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突然想起来,淮河密境的嵌套迷境中,是苦桃家的小村庄,当时张子祥幻化的道士给杨忠算卦,提到他未来的贵人名字里也有一种植物,而且这两个字合在一起,会变成另外一种植物,孙云当时想猜测这个贵人也许是苦桃,因为苦桃还符合其他的几个条件,唯独差一点的是,杨与桃组合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水果,今天看见这种水果的样子,等于明确杨忠的贵人就是他的夫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人,这就意味着只要杨忠始终如一的和妻子相濡以沫不离不弃,那么他将来的运势不可限量,结合当时说苦桃也是大富大贵之命,那么俩人正好能相辅相成,至于究竟富贵到什么程度,那就无法衡量了。 想到这儿,孙云不由得脱口说了一句道:“不行,我有机会一定告诉他们。” 小俪听了没头没脑的话,说道:“哥,你又想告诉谁?要告诉什么?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孙云想想,还是说开道:“这件事你不知道,我突然想起来一段记忆。前几天,我和小月过淮河的时候,因为翻冰被困在水下的迷阵中,期间,张子祥幻化一个道长曾经给杨忠算命,提到杨忠大哥的命是大富大贵,不过要对他的贵人始终如一才行,而这个贵人的名字和他名字中的杨一样,也有个字是一种植物,而且俩人的的字连下来合称一个另一种植物,当时大伙没见过杨桃,所以没往苦桃姐身上想,我还一度猜测可能是杨梅,那个贵人名字带个梅字。不过现在看来,就是苦桃姐了,所以若有机会,我们应该告诉杨忠大哥。” 大伙听了孙云的话,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意思是都不大相信他说的话,可是又没有反驳的理由。气的小俪对商贩说:“老板给我拣十斤杨桃,十斤香蕉,再来十斤波罗蜜!” 吴坚看了赶忙拦阻道:“小俪,你干嘛?还嫌自己不胖啊!”众人听了一阵好笑。 当天晚上,孙云吃过饭,在一个客曹的小吏陪同下,来到了南城宣扬门外不远的庄严寺。丁璨虽然没剃度,但也跟师傅一样穿了一身袈裟,在门口等着孙云。俩人见了面,丁璨领着孙云来到一个偏僻的禅房内,善慧大师正在里边等着孙云。 看见孙云进来,善慧大师和尚起身稽手:“无量寿佛,小施主果然应约,贫僧多谢。” 孙云赶忙还礼,道:“学生不敢,听闻法师得道,能闻法师见教,是学生的荣幸,您是不是想想我打听达摩大师的近况?” 傅大士回道:“不错,达摩法师是贫僧的启蒙恩师,五年前从少林来到我家,特意传授我修炼的经法,如今师傅回北朝已有数载,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孙云回道驿馆之后,向南朝的驿馆官吏询问过善慧大师的情况,别说还真有人知道他,他本名傅翕,字玄风,法号善慧,十六岁就娶妻生子。五年前他二十四岁,从南朝北去的着名法师达摩,突然专程返回南朝找到他并指点一番,结果他临水照影顿悟前缘,于是投身佛门但未剃度只是以居士身份修禅。不过,五年之后,他开始有名气,经常有神异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甚至有人怀疑大师是弥勒的化身或者分身,现在被成为善慧大士、双林大士,或者直接叫傅大士,孙云听了对他更加尊敬,同时对达摩法师更加崇敬。 于是孙云便把事先整理好的回忆说出:“达摩法师我接触过好几次了,他现在的确在少室山的山洞里修炼,原来有总持师太和永泰小师太服侍,慧育大师、昙林大师也经常相陪,今年夏天神光大师过去之后,虽然达摩大师并没明确收徒,不过经过总持师太、慧育大师、昙林大师等人的劝说,达摩大师算是收留了他,所以达摩大师近况倒是很好。” 傅大士道:“如此甚好,免却我担心之苦,请问小施主,你怎么会和我师傅有交集?” 孙云说:“我在太学院,被同在学院隐居的洛阳老隐士赵逸老伯勉强认做未入门的弟子,所以偶尔能和洛阳的其它几位老剑客碰面。” 傅大士说:“哎呀,失敬失敬,原来你是赵老前辈的弟子,那我们应该同辈相称才对。” 孙云说:“不敢不敢,赵老伯是个隐士,他并没有真正收我做弟子,只是他的两个弟子称呼我做小师弟,可能正是因为我师门辈分低的原因,总之这里很复杂,我还是和丁璨算同辈。” 傅大士笑笑,说道:“我与师傅分别五年,十分想念,你能不能详细说说,你和他老人家见过几回的事情。”孙云听了,也不怕絮烦,便将他遇到达摩的几次,如永宁寺求雨,禅虚寺破解金墉城密境的过程说了一遍。傅大士听了终于了却心愿,不过还是意犹未尽,而且对孙云的奇遇感到惊讶。 问完达摩,大士又说道:“孙云施主,我还有事情相问,前些日子我与丁璨在天柱山菩提庵巧遇,我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瞻仰我们梁朝的已故国师宝志禅师的遗迹。但其实宝志禅师并没有去世,据我师傅达摩讲,他天监十三(514)年圆寂时,悄悄的北去隐居在白马寺。师傅说我们禅法属于同宗,所以我至今还想念宝志师叔,不知道你见没见过他。” 孙云一想,能有达摩齐名的白马寺高僧,只有一个叫宝公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于是问道:“白马寺我见过一位前辈,不过不叫宝志,而是叫宝公,他长相时而凶恶像阎王,时而顽皮像孩童,不知道您说的是不是他?” 傅大士一阵高兴道:“不错不错,就是他,你也认识他么?” 孙云道:“宝公前辈我也见过几次,他这人挺有意思的。”孙云就把酆都城密境以及白鹿山密境的情况大致挑些可说的讲述一遍。因为善慧大师是达摩的弟子,同时又是弥勒化身,十地菩萨法力,楞伽境界,因此也常有灵异的功能,对孙云所描述的场景并不陌生。 听完之后,善慧道:“多谢孙云施主能花时间专程与我会面,解除我心中的许多困惑,贫僧十分感激,还要烦劳你回洛阳之后,给我的师傅捎个话,表达我对他的思念之情,同时也帮我转达一个问题,即明年的嵩山论剑,是不是我也可以参加。” “举手之劳别客气。”又聊一会儿孙云道:“今天已经不早,大师如果没事晚辈这就告辞。” 善慧道:“且慢,孙云施主,你主动帮我这么多,我无以为报,这里有一些学习楞伽经的心法,你拿去慢慢看,或许对你有帮助。” 孙云知道一些武林秘籍不是轻易可以赠与他人的,于是说:“大师不必,多谢您的好意,您也许不知道,几位老前辈,包括赵老伯,您师傅,菩提流支、宝公前辈、佛陀扇多前辈,以及师傅辈的僧稠大师、慧光法师、慧育大师、赵静通道长等等这些人,都明示或暗示,我的天赋并不很高,而且我现在学的已经很杂。尤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的突破四重,所以功法再多,对我并没有多大意义。另外,既然您的武功与达摩师祖算是一脉,那就是佛法禅宗的一支,我虽然不太了解,不过也听说过一点儿,那就是师叔祖有个喜好,他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而我没有慧根,更没有虚无空玄的境界,所以您的功法怕无法领悟。就算同为禅宗的跋陀师叔祖一派,我曾经因为机缘和僧稠师傅也学过一些禅法,他的禅法相对要有法可循,而我依然无法领悟,所以您的恐怕更不行了。” 傅大士听了,叹道:“孙云小施主说的没有错,我师门虽也是禅宗一派,但与跋陀师叔一派,那勒莫提师叔一派却有不同,我们讲究净智妙圆,体自空寂,期间的差别略有许多,禅宗之外的人很难体会。这样吧,我们既然有缘认识一场,我便传授你几句口诀,至于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机缘吧。丁璨,你也一起来听听。” 孙云不好辜负大士的好意,随着丁璨盘膝坐好,于是善慧开始给二人灌输佛音。孙云不懂出处,但大致可以猜测应该是楞伽经的核心,当然是大士体会的精髓,经文不长,大士传了三遍,孙云只觉得一股暖流传入神海,浑身激荡起层层波澜,不过之后却又石沉大海,渺无踪迹。孙云抬头看看丁璨,只见他面带微笑,满脸红光,十分享受,十分惬意。孙云在白鹿山密境化身孙岩的时候,听过师傅僧稠讲过禅法,也讲过拈花微笑的故事,知道这是丁璨慧根灵动的表现,说明他的天赋非常高,领悟能力聪颖异常。 大士看着丁杰苏醒,说道:“丁璨,我看你天资聪慧,绝对可以发扬我禅宗的衣钵,可惜我未剃度,不算师门的嫡传,要不然正好可以收你作为弟子的,等孙云回北朝,你也跟回去吧,一方面参加嵩山论剑,一方面赶紧拜神光为师发扬禅宗。”丁璨点头答应。 大师转头看看孙云,说道:“孙云施主,我明明见你已经对我的心法有所领悟,可是却又找不到功法提升的痕迹,若说你天赋不好也不对,总之你的情况太特殊,以我的境界确实分辨不清,但我相信我师傅他们这辈中一定有人知道办法,你不必着急。” 孙云早已见怪不怪心平气和,说道:“您别担心,我都已经习惯了,对了,丁璨,你突破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我们这届的金剑武士,可是就差我没突破,剩下的都晋级了。” 丁杰听了,着急道:“大云,你说的是真的么?师傅,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