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女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子,肤如凝脂,妖艳欲滴,乍一看有种荷塘里莲花初浴的感觉,再一看娴静里透着一股子坚韧和天生的傲然,看第三眼的时候,叶帆有点纳闷了,这小美女似乎在哪见过。 自从他知道自己因为意识转移占据了韩钰的身体之后,回想过去一年里遇到的种种怪事,他就感觉到这具身体里似乎还残存着韩钰的影子。人的意识似乎不仅仅是存在于大脑中,而是散布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而原本叶帆的记忆却只占据了韩钰的大脑,他的身体记忆还是韩钰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见到舒柠那个小明星的时候,总觉得在那里见过,熟悉之极又想不起来。 现在他看着对面的小美女,又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让叶帆纳闷,特大爷的,那个韩钰以前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个滥情种子,否则看到小美女的时候,为什么这么眼熟却又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了?”小美女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声音也挺熟悉,叶帆心想,然后摇摇头:“我们认识么?” 这明显是在否认,岂料他一开口,小美女反而有些确信自己没认错人似的,追了一句:“你在去年十一假期的时候,你有没有去过泰国!” 操,这下想起来了,叶帆这两天在南疆大学的心理学没白学,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心底深处却起了波澜。 怪不得这小美女这么熟悉啊,原本是他刚到泰国的时候,从山行组那个人贩子手底下救出来的那个小丫头,叫什么来着,对了,薛冰,怪不得这么熟悉。 转念又想,记忆里那个小姑娘漂亮是漂亮,不过玫瑰带刺似的,完全跟眼前这个清纯淡雅的小美眉不是一个类型? 然后又觉得正常,那时候小丫头被人贩子拐卖,差点摘了心肝脾肺肾,兔子急了也咬人呢,人在危机时刻,总会展现出不为人知的勇敢的一面。 心里想着,脸上却露出一丝迷茫之色,然后摇摇头,说:“就我这穷酸大学生的样子,你觉得我有本事去泰国玩么?” “对不起,大概是我认错人了,你跟我那位朋友,长的实在是太像了!”薛冰急忙表示歉意,然后起身离开,不过一边走一边还不时的回头张望,那表情似乎在说,这世上哪有长的这么像的人。 叶帆看着薛冰远去,心里也暗自疑惑,倒不是疑惑为什么跟薛冰这么巧能够碰上,人家本来就是南疆大学的学生,只是自己一直没想起这茬事而已。 他疑惑的是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全中国十四亿人里面,他居然跟韩钰能够长的那么相像,更巧合的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能够有这十四亿分之一的机会在洛杉矶遇上,然后被别人给换了意识。 他突然有一种很急切的想法,想知道那个韩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他总在突然的某个时候,觉得自己仿佛不是叶帆,而是韩钰,以前只是偶然间的错觉,但现在书读的越多,这种偶然的机率竟然变得越大。 接下来了两天时间里,叶帆在南疆大学校园总觉得有个人在跟踪自己,不用刻意的去看也知道就是那个小美女薛冰。 但偏生想躲都躲不了,没过两天出事了。他体内不安分的x因子让他当了一回名人。 这天叶帆从文学院那边刚听了半拉小时的古代汉语,这门课对他而言是绝对痛苦中的痛苦,偏生杨教授逼着让他旁听,还要检查听课笔记。问题是满纸的之乎者也他实在听不懂,只能逃课,至于笔记么,叶帆略施小计,便引着一个小美眉着了迷,答应课后借他抄。 他肚子里那点墨水,抄人家的笔记估计逃不过杨教授的法眼,现在却也顾不得了。 刚从楼上溜了下来,突然就被一大堆的人潮簇拥着挤向了外院教学楼的正门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然后就听到一阵惊呼声。 几百号人的惊呼声没办法不引起叶帆的注意力,他回过头来,看到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向上看,这时才发现外语学院五楼顶上站着一个人。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也能够分辨的清楚那是一名男生,差不多肯定是南疆大学的学生。 “扯,这特么是要殉情么?”叶帆心里冷哼,这种事情他没见过,最看不起这种男人,不就失个恋么,这多大个事啊犯得着跳楼自杀? 南疆大学是顶尖名校,学子们的素质不是一般的高,热血青年们自然也不会像一些社会渣子看着跳楼的尽想着跳斗看热闹起哄,大家高声叫着试图劝慰,也有人急忙打电话报警报告学校应急部门求救。 但跳楼者显然没有按照例的剧本来演,比如说先要失声痛哭一阵,然后控诉或者向抛弃他的女友来一番深情的临别告白之类,哪怕是最让人翻的乞求女神回心转意的想法都没有,哀莫大于心死,他的心显然死了,只是在楼顶上沉默了几分钟,看着人潮不断涌来,这才露出一脸的决绝,然后纵身跃了下来。 人群中一阵尖叫。 而就在这里,叶帆一个双脚发力,纵身跃起,等力竭落地之时,下边全是脑袋没有谁的选择,只能在一个看上去很壮实的哥们头顶一点,一脚将对方踏倒,自己则借力再次飞掠而起。如此三落三纵,人已经掠到了楼底下,然后脚下猛然发力,陡然间窜上了三米多高,手搭上了二楼的窗台边缘,然后两个起越间,已经是三楼的高度了。 正好迎上了跳楼者的身影,右脚在教学楼的窗台上一点,上长之势立即转为横掠,右手已经揽住了对方的身体,身体一沉,两个人齐齐向下摔去,三楼到一楼,摔死的可能性不打摔个高位截瘫的机率无限放大,叶帆后知后觉后悔,特么自己爱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 眼见真要摔成八块,后脑炸疼感如约而至,电光火石间,叶帆一脚踹在了窗台板上,迅速改变了往下的方向,顺势滑向了教学楼前的几棵松树。 这松树大而不古,借着人文荟萃之盛,长势极大,树冠如巨伞,硬生生承受了两个的坠落势头,几块脆响断成数截。 数百围观学子被眼前这场面看呆了。居然真在有人能够违反万有引力定律,轻松一跃就能够飞起七八米高,这比电影演的还特么让人感觉科幻,矫如惊龙已经不能形容刚才他们看到的一切。 在微微的沉寂了数秒之后,学子们一拥而上,半是担心两人的安危,半是好奇这冲天一起万人震惊的超人是哪位。 “拷,这特么是英雄就这么牛逼,到哪都要引起轰动么?”叶帆好久没出过风头了,强忍着脑袋在一片混乱之后,低头乱挤,一路挤出了人群向外边溜去。 逞英雄结束了,照例那该鱼贯的炸疼是该结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这一个月没发作闷的久了想出来多透透气,那炸疼感不仅没消失,反而有加强的趋势,叶帆心里暗暗叫苦,真要疼到失去控制,这特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越是想控制可后脑里的炸疼感越是强烈,没走出几个意识渐渐有焕散的迹象,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如同喝醉了酒似的。 “站住!”他勉强溜到一片密林底下扶着树干缓缓软倒,身后突然有人一声娇斥,然后一回头,便看到不远处树下的薛冰。 这下不肯认也不行了,但现在真不是认亲戚的时候,叶帆脸色血红,强忍着身体里渐渐升腾起的杀意,喝道:“滚开!” 薛冰顿时脸色惨白。 时间拉回到半年前,深秋时节的玉昆市,清爽宜人。结束了“十一”长假之后,南疆大学的学子们在依依不舍中回到了校园。大学时代的爱情要比后来的我们更纯粹,哪怕是相隔万水千山,也依然可以天涯咫尺。 邱晓琳在推开宿舍门的瞬间就开始泪眼滂沱了,她跟每一位舍友诉说自己的痛苦,关于离别与思念的苦。 十一期间,她跟男友去了一趟三亚,并度过了几天无法形容的幸福时光,为了短暂的快乐,这小丫头竟然跟学校撤谎,请了足足一个星期的假之后,这才恋恋不舍的返校。相聚有多快乐,分别就有多痛苦。 舍友们纷纷大声讨伐邱晓琳不要脸的撒狗粮式的痛苦,虽然她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非常亲密,毫不掩饰他们对她嫉妒,事实上邱晓琳需要的就是嫉妒。 除了她之外,其余的几位舍友,要么经历过失恋的痛苦,要么还在继续从未被爱过的寂寞。 邱晓琳觉得姐妹们的讨伐不够激烈,缺少那种刀枪匕首式的辛辣,所以听上去很不受用。以往能够担当此重任的,除薛冰之外再无他人。 薛冰的讨伐幽默而丰富,柏拉图的精神爱恋能够与孔圣人的女子难养论形成完美的结合,还不时会丢出几个古今中外的才子佳人作为佐证,与其说是在讨伐,不如说是在表演相声。 可没想到,这一回薛冰居然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床边,两眼发直,目中无光。邱晓琳凑上前去,蹭着薛冰柔若无骨的腰:“冰啊,你这是咋滴啦,参禅悟道呢?” 旁边的闫菲接了一句:“都说晓琳胸大无脑,这绝对是赤果果的诽谤,起码这一回绝对准确。咱们的冰美人去了一趟云南,回来后就修佛了,为了修佛甚至无敌旷课,听说老处女已经给系里上报了,要给冰丫头记过处分。这不,因为这事儿从昨天晚上到今儿个,整整二十四小时没开口说话了!我说薛冰,你这脑袋一向挺聪明的,怎么就不能学学晓琳,人家二人世界过的幸福没边,然后还跟老处女说自己得了那啥病来着,对,急性痢疾,急性个屁,相思豆吃多了吧!” 邱晓琳眼睛一亮,然后挺一下自己颤巍巍的骄傲,说:“咦,有这事儿?冰啊,说两句,你都碰着啥了,不会是碰着个帅锅锅了吧!然后来一场说完就完的艳遇!” 不等薛冰开口,邱晓琳又立即否决了自己的推测:“这不大可能,咱们的冰美女要是爱上谁,那小子绝对祖坟上受到核弹轰炸才能修来这样的福份,怎么敢让冰美女伤心呢?唉,据传闻,黑马王子曾在某个私下的场合,对咱们冰美女赞誉有佳啊,薛冰,就冲这一点,你也绝对要替黑马王子守身如玉,知道不?” 邱晓琳还要继续自己的推测,不防身后被周子妍掐了一下,她咧嘴要叫痛,突然惊愕的发现,一直默然不语的薛冰双眼居然有些发红,绝美的睛眶里水汪汪的,似乎随时都要一泄千里。 她惊讶的以手掩唇,难道自己真说准了不成?她轻轻拥住了薛冰,轻声道:“薛冰,这是真的?” 薛冰突然展颜一笑,扭住了邱晓琳的脸蛋:“真的才怪,这世上能够配得上姐的男人,还没出生呢!咦,我说晓琳,你这胸乍又大了,三亚盛产的是椰子,不是木瓜啊,难道喝椰子奶也能够丰胸?嗯,难不成是被人摸了以后也能够变大,要不我也摸一下,让你直接整俩珠穆朗玛峰在前边,一走路就载跟头!” 她一边说着,一边突然将手伸进了邱晓琳的吊袋里边,尖叫着:“哇,手感果然不错,比以前更软了!” 邱晓琳立即反击,反手去挠薛冰腋下,她知道薛冰是最怕痒痒的。 一时间,俩姐妹闹成一团,闫菲跟周子妍对视着,松了口气,薛大美女终于返回红尘了,但松气之后,疑惑却不肯消散,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事儿,但究竟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几个人正闹着,周子妍翻着手机,突然尖叫了一声:“哇,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