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啊,你跟你媳妇是读书时就在一起的初恋啊,你求到我跟前,说此生非她不娶,发过誓与她此生不负,绝无二心!” “可结果呢!” 纪霆东气极,把手里的资料精准砸到纪怀仲脸上,怒不可遏,“结婚第十年,你就在外面养起了女人!还给你生了一对儿女,大的只比晨晨小半岁!” 他成全了他们,想着儿子遇到此生挚爱不容易,还信誓旦旦地说绝不相负,可是只坚持了十年。 纪怀仲脸上被打的生痛,不止是砸的,还有纪霆东的话就像的一只大手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涨疼涨疼的。 他知道,一直在儿女面前的慈父形象,在今日会彻底崩塌。 纪霆东轻笑一声,“纪怀仲,到底是人心易变,还是你的深情从头到尾只感动了自己?” 他和他老伴结婚几十年,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相互扶持,恩爱和睦。 可是三个儿子却都是不成器的 利剑一般刺人的话狠狠戳在了纪怀仲的心口,把他所有的虚伪和薄情都摊在了明面上,再无处遁形。 纪怀仲慌乱解释,“爸,那真的是一场意外,阿惠怀晨晨的时候,我一时糊涂酒后乱性,谁知,就那一回她就怀孕了!” 这也没办法的事,他的孩子,他总该养着,总不能让他流落在外吧! 万一叫人知道,他纪怀仲始乱终弃,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起,那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了吗? 杨心惠本想装聋作哑一辈子,可是直到此刻听到这个昔日良人的狡辩,她再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懑。 她哀伤地看向纪怀仲,冰冷悲凉的声音带着质问,“大的是意外,那小的呢?总不能还是意外吧?” 在她孕期出轨,她身体不便满足不了他的生理需求,若那真的只是一次意外,她也就忍了。 可是狗改不了吃屎,出过轨的男人根本就戒不掉那种偷情的刺激。 反而会变本加厉! 纪怀仲脸色难堪,语气苍白无力,“阿惠,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少去见……” “我相信你?” 杨心惠声音高昂,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话一样,她冷着脸痛斥,“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要我怎么相信!” 纪若妍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几欲站不稳的杨心惠,满眼心疼。 她的妈妈,这么多年在心里憋了一个无法倾诉的秘密,却还要在她们姐弟面前粉饰太平,强颜欢笑,与自己已经出轨了的丈夫扮演恩爱夫妻。 她都不敢想,妈妈的心里有多苦! 纪怀仲颓败地垂下头,辩无可辩,“阿惠,是我对不起你……” 杨心惠抬高下巴,不再看他。 曾经恩爱夫妻走到如今地步,谁看了都忍不住唏嘘。 秦蓉看向自己数十年如一日宠她爱她的郑泰安,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自己的幸运。 世间只有一个郑泰安。 当初的一见钟情,让她得遇良人。 如今人至中年,依旧夫妻恩爱,和睦如初。 秦蓉忍不住握紧了郑泰安的手。 “行了,收起你的惺惺作态吧。” 纪霆东对纪怀仲低声下气的认错嫌弃的不行,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叶茗,心惠,云芝啊。” 他慈爱地唤着三个儿媳的名字,语气充满愧疚,“我生了三个对感情不忠的败类,是我纪家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了。” 海市叱咤风云的男人一辈子都挺直脊背做人,第一次弯腰道歉,却是对着自己的儿媳妇。 老了老了,还要给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收拾烂摊子。 “爸,使不得!” 叶茗连忙上前扶他起身,声音充满了惊恐和受宠若惊。 “爸,您这是折煞我们了!” 杨心惠眼尾发红,说出的话都在哽咽。 就连最爱惹是生非、心眼最小的夏云芝也知道轻重,手足无措,“我当不起啊!” “爸……” 纪怀渊嘴唇颤抖着,随后便羞愧地低下头,他英伟的一辈子的父亲,却要因自己的一己私欲向儿媳妇低头。 是他不孝啊! 纪怀仲直接痛哭出声,满脸都是眼泪,“是儿子让您失望了……” “小题大做!”纪怀霖抱怨地嘟囔着,眼眶却是红的,怎么都不肯看那一幕! “爷爷……” 这种视觉冲击让纪家孙辈都深感悲戚,心疼的无以复加。 凭什么? 儿子犯的错,不该由老人来赔罪! 郑媗看得眼眶湿润,憋着眼泪看向纪遇深,颤抖的声音低不可见,“爷爷他……” 这两年,爷爷对她很好,甚至比自己的亲孙女都要好,她很感恩。 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无比辛酸。 纪遇深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低沉的嗓音略带沙哑,“我会对你好。” 此生只有你一个女人。 父叔带给爷爷的耻辱,他绝不步后尘。 纪霆东摆摆手,苍老的声音无比疲惫,“今天是我们纪家的家丑,要丢人,索性就一块丢人吧,也趁此机会警醒小辈,不要走了你们父亲的老路。” 出轨三兄弟齐齐低下头,丧眉搭眼。 “此种歪风邪气,绝不可盛行,必须加以扼制,否则子孙从根处就歪了,我们纪家亦危矣。” “所以,今日我要划清婚生子女与私生子女的界限,防止有些人心被养大了,觊觎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乱了祖宗的规矩!” 纪怀渊震惊不已,“爸,您是想……” 原来爸让他们把律师叫过来的用处不是处理财产继承,而是要分割他们的资产。 “不错。” 纪霆东坦然道,“邢律师,把他们的资产证明和之前立的遗嘱全部拿出来。” “是。” 纪怀霖那个蠢货二哈,还傻愣愣地问,“爸,您要我们的资产和遗嘱做什么?” 纪霆东没理那只蠢货,眼见邢律师畅通无阻地取出数份文件,交到了他的手里。 打开一看,遗嘱中几乎有一般财产都归了外面那些私生子,老三的更甚,最有价值的寰宇股份全部给了那个黄口小儿。 纪怀霖见大哥二哥不吱声,察觉到不对劲,咋呼,“爸,你怎么能看我的遗嘱呢?” 这可是他前阵子刚立的遗嘱。 “我要是不看,你恐怕被人谋财害命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