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啊!” 纪霆东语气突然温和起来,和蔼可亲的让纪怀霖觉得脊背发凉。 他伸伸头,小心翼翼地应道,“我在。” 老头子这辈子都没对他这么温柔过,不适应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 威严了一辈子的纪霆东难得慈眉善目起来,“我对你尽了做父亲的责任,如今你也该对你的孩子们尽一下责任了。” 纪怀霖脑子转不过来弯,没听明白,脸懵的抬头,“爸的意思是?” 难道想要他对若蔷姐妹三个多些关心? 又或者是别对儿子偏心太过? 纪怀霖冷着眉眼觑他,“你生了这么多孩子,难道不该尽尽抚养之责吗?” 面露不悦,似是在气他不识抬举。 绞尽脑汁思考自己哪里没尽抚养之责的纪怀霖,想了一圈都没想明白。 他虽然不是个称职的爸爸,也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但是吃穿上从未短了她们去! 疑惑的眯眯眼偷偷瞅了瞅温和到有些诡异的老头子,试探道,“爸希望我怎么做?” 不管怎样,把话柄交给老头子就成了。 纪霆东满意点头,淡淡道,“虽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和私生子,但我们纪家也不能真的不养他们,这跟那些无良的黑心父母有什么区别!” 纪怀霖眼睛亮了。 爸这是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五个孙女和一个孙子了? 夏云芝气的横眉竖眼,身体里面抓心挠肺的痛恨,却不敢在纪霆东面前放肆。 和纪怀霖打架是她占理,可若是忤逆纪霆东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她倒是不在乎,但财产转移的合同还未签,钱还没进到腰包里。 万一惹恼了纪霆东,他一怒之下收回分配给她们母女的财产,那才是得不偿失! 纪怀霖激动地搓手,“爸,要不我把那几个孩子都叫过来,给您掌掌眼?” “不必了。” 纪霆东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还是那句话,私生子不配入我纪家大门!” 纪怀霖纤细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混不吝的谄媚笑容,“好好好,不进就不进,那我这个当爸爸的就帮她们先拿着,回去之后再分给她们!” “你已经帮她们拿着了。”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听得纪怀霖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心底却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纪霆东接下来的话,于他而言,才是晴天霹雳! “老三,你的私生子的抚养费必须由你来出,从出生到成年的所有费用共计三千万美金,其他多余财产全部收回。” “其中,你的私生长女乃是婚前所生,可额外支付共计六千万美金,也是从你继承的财产里面扣!” 语气随意,却毋庸置疑。 纪怀霖心态都崩了,却半点反抗之心都燃不起来,只能装乖卖可怜,“爸,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他颤抖着竖起五根手指,悲痛欲绝地控诉着,“您就给了我五个亿啊,本来就少得可怜,我可是还有五个女儿和一根独苗啊,再分给她们,我就剩……” 鼻青脸肿的纪怀霖数了数手指头,然后越数越崩溃,几乎是鬼哭狼嚎,“我就剩两亿六千万了,这点钱能干什么啊!” 几乎是被人对半砍,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砍价这么狠的啊! 纪霆东无视他的哭嚎,深不可测的目光落在纪怀渊和纪怀仲身上,声音极冷,“不止是你,老大老二都是如此。” 此话一出,纪怀渊和纪怀仲都僵住了身子。 纪若妍不敢置信的看向纪怀仲,怀揣着万分期望,“爸,爷爷说的……” 她说不出口。 可纪怀仲却避开了她的视线,选择沉默以对,若非心虚都不会如此安静。 顷刻间,纪若妍的心凉了半截,却还抱着一丝希望。 求助般的目光落向杨心惠,却捕捉到了她脸上讥诮的表情,冷冰冰的不发一言。 纪若妍的心凉彻全身,连奔腾的血液似乎都冷却下来,冰封千尺。 此时此刻,无声的寂静似乎在昭示她自以为是的美满家庭有多可笑! 纪霆东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文件,上面详细查明了自己三个儿子的历任情人及其私生子,几乎无遗漏的可能。 他一行行浏览,混浊的眸色愈发冷凝。 良久,竟嗤笑了起来。 “老三,这份资料上,你流落在外的女儿可不止五个,还有两个出生就夭折了。” 万分嫌弃的目光落在惊诧抬头的纪怀霖身上,带着质疑的不解。 “这么看来,你可要好好去做做检查,别是终日打鹰却被鹰啄瞎了眼睛!” 万一被人绿了,传出去他一张老脸都觉得臊的慌! 生了十个女儿,才有了一个儿子,概率低到如此程度,那就只能是老三自己有问题了! 纪怀霖傻眼了,“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高兴的太早了,回去跟你儿子去做亲子鉴定吧!” 不耐烦的话说完,纪霆东不再看傻愣着的纪怀霖,扭头看向纪怀渊,眼神格外冷冽犀利。 “老大,你是我寄予厚望的长子,却一直让我失望。” “你的风流债,比之老三也不遑多让,外面养着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初恋情人生的私生子只比阿深小两岁……” 纪霆东询问道,“这么多年一直瞒着你媳妇跟前任藕断丝连,很辛苦吧?” 语气轻柔,满是关怀,却让纪怀渊羞愧地垂下了头。 在一群小辈面前,他算是彻底没脸了! 纪霆东恍然想起郑泰安所说的年轻人,不免唉声叹气,“那个私生子敢在外面这么招摇,恐怕也是你纵的吧?” “甚至,你真的许了他股份?” 纪怀渊求生欲极强,殷切开口,“爸,我没有,我从未说过这话……” 委屈巴巴的模样似乎他真的有多无辜似的! 纪霆东如何看不透他心里打算的那些小九九,若有所思点头,“那就好办了!”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训斥完纪怀渊,就轮到纪怀仲了,对待这个一向听话斯文的次子,他目光说不出的痛惜。 “我以为你会是例外,结果跟你兄弟一样,都是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