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架上腐肉簌簌掉落。</p>
小丫头一点也不嫌弃，直扑进男人怀里。</p>
夕阳西下，蝇海萦绕。</p>
抱着父亲骨架的小女孩泪如雨下。</p>
——</p>
神性张雪第二次挥舞袖子。</p>
画面最后一变。</p>
“这是哪儿？”</p>
夜色深沉，灰雾霭霭，魔性张雪站在一条蜿蜒小路上，茫然环视四周。</p>
“圣母婊！”</p>
魔性张雪呼唤了几声，周遭死寂，无丁点声响。</p>
少女喉咙蠕动，不禁吞咽两口口水。</p>
哒哒声从小路尽头的雾霭深处飘来。</p>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魔性张雪满目惊恐间，脚步下意识倒退。</p>
三道人影，由模糊逐渐清晰。</p>
魔性张雪神色不由一怔。</p>
居中那位少女，正是笑意盈盈的神性张雪。</p>
金瞳少女左手牵着人性小丫头，右手牵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p>
“去吧……”</p>
神性张雪松开右手，轻轻拍了拍小男孩脑袋。</p>
粗布麻衣，赤着两只小脚丫的小男孩径直走到魔张雪身前。</p>
旋即仰头，冲血瞳少女展露一张天真灿烂的笑脸。</p>
“姐姐，你都长这么大了啊。”</p>
魔性张雪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掌，小心翼翼捧住那张魂牵梦萦的小脸。</p>
“小雨，”</p>
血瞳少女哽咽道：“长大一点也不好玩。”</p>
“姐姐想你，好想好想。”</p>
泪如雨下的魔性张雪，将男孩紧紧搂进怀里。</p>
“姐姐，我也好想你。”</p>
男孩反手环住血瞳少女脖颈。</p>
神性张雪与人性小丫头也来到近前。</p>
一大一小。</p>
轻轻抱住魔性张雪与小男孩。</p>
——</p>
不知何时，雾霭散去。</p>
梦泽夜空高悬着一轮明月。</p>
小路上，魔性张雪与神性张雪分居左右，牵着男孩小手。</p>
至于人性小丫头，则站在神魔与男孩对面，孤零零一人。</p>
魔性张雪看着可怜兮兮的小丫头，面无表情道：“你走吧。”</p>
神性张雪瞥了一眼魔性张雪，微笑道：“你放过她了？”</p>
血瞳少女轻摇臻首：“我放过我自己了。”</p>
“嘿，丫头。”</p>
人性小丫头恋恋不舍，将目光从男孩身上移向魔性张雪。</p>
血瞳少女轻声道：“回去吧，伏龙镇的院子太冷清，他一个人太孤独。”</p>
“好好陪着他……”</p>
“记得，让他少看些腌臜艳书。”</p>
小路上，三人与一人南辕北辙。</p>
孤零零的小丫头忽然回头望去。</p>
天地清白。</p>
月色如雪。</p>
魔性与神性牵着小男孩，渐行渐远。</p>
直至走入霜雪深处。</p>
永远消失在遥远的小路尽头。</p>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p>
“再见！”</p>
“曾经！”</p>
……</p>
先是摇摇晃晃的感觉。</p>
随即便是车轱辘碾地的声音。</p>
张雪悠悠醒来，坐起身子。</p>
看着盖在身上的羊毛毯，又摸了摸身下的褥子，少女环顾四周。</p>
“发生了什么？”</p>
“九儿姐姐呢……”</p>
许是听到了少女自言自语声。</p>
车帘被掀开，少年回头微笑道：“张雪姐姐，这都小半月了，你可算醒了。”</p>
看着笑容灿烂的少年，张雪愕然道：“你是？”</p>
“韩香，字太平！”</p>
“陈平安，陈先生给我取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