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刚用过午膳不久,裴攸便匆匆翻到了萧令姜府中。
看到他急匆匆地一身汗,面上神色更是严肃焦急,萧令姜不禁蹙眉,迎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今日与皇帝一道前去玉华峰,如果等到仪式结束后随皇帝回来,不至于这么快。
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她心中一跳。
裴攸难得露出忧虑之色:“阿姮,如今看来,陀持这祈祝十之八九是冲你来的。”
“冲我?”萧令姜不解。
裴攸叹了口气,道:“今日祈祝出了意外……”
这祈祝是定在巳时的,原本一切顺利,然而在祈祝进行到一半之时,却突然来了一阵邪风,将祭台上的香烛尽数吹灭,旁边竖着的大周旌旗也被卷的倒在了地上。
一道霹雳凌空劈下,正巧落在了摆在法坛正中的那座铜鼎上,紧接着铜鼎一足断裂,“嘭”地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震得人心中都不由一颤。
在场的人,面色霎时猛变。
那香烛、旌旗也便算了。要知晓,这铜鼎可是象征着大周,如今竟如故断了一足,砸倒在地?
所谓鼎,三足而立,如此方能成稳固之姿,代表国家长久的繁荣鼎盛。眼下断足,可是预示着……
众人心中不要一紧。
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更是面色难看。
祈祝仪式,大周西蕃各寻了两国凝聚国势帝王之气的圣物,摆在祭坛之中。大周的是传国之鼎,西蕃的则是镇国宝刀。
一阵邪风吹过,西蕃祈祝所用之物皆丝毫无损,大周的却毁了大半。
这岂不是说他这帝王之位安稳不得,大周的国势也不得昌盛!
他握着座椅扶手的右掌青筋毕露,皇帝忍住自己那猛跳的太阳穴,咬牙问道:“玄元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玄元闻言连忙请罪:“圣人请恕罪。应当是那霹雳的缘故,使得鼎体脆化,鼎足支撑不了鼎身的重量,这才断裂摔倒。”
“这朕看得到。”皇帝声音怒冷,“朕问的是,大周西蕃共同做法祈祝,为何这大风却独独吹灭了大周的香烛、卷翻了大周旌旗,这霹雳,又缘何独独往大周的传国之鼎上劈!”
玄元一时语塞,独独往大周这处来,定然事必有异。玄门信天命,如此异象,许是那上天警示,也许是有人作祟,欲要生乱。
不查,他也说不清楚呀……
然而眼下这众人皆盯着的情况,他也只能暂且安抚人心:“回圣人,依贫道看,此事怪异,许是有人故意而为,欲要破坏今日这祈祝仪式,掀起人心惶惶。”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陀持却接了话:“玄元道长所言只是一面,所谓天示其变,警乎下人。如今这异象,未尝不是上天警示啊……”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