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不好了,平北将军被魏军伏兵给围了!”正在指挥攻城的马承,突然得到部下的战报,心中大为震惊。 调转兵马回援?不行,这个时候着急回头,一旦被城里的魏军抓住机会,那就是全军的混乱了。 “李歆!李歆何在!”马承呼叫着自己的副将。 一个壮汉策马奔来,在他面前紧急打了刹车:“将军,唤卑职何事?” “你立刻带领五百兵马,救援平北将军!不得有误!”马承几乎急的用吼。 “末将遵令!”李歆得令后,赶紧去调派兵马。 马承希望稳住局面,但汉军已经发现了后方被偷袭的情况,军心已然开始动摇。牛金多年宿将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喊道:“蜀军中计了,给老子杀!”,挥舞大刀将两个汉军士兵砍了下去。城头魏军士气大振,立刻也发力将汉军士兵从城头上赶下去。 马岱见魏军伏兵左右夹击而来,也当机立断,先带领护卫,杀向了左侧的敌军,他决定趁着魏军尚未合围,先击溃其中一部分。 “嗖!”一记冷箭飞来,射中了马岱右胸,一阵剧痛,差点让马岱栽倒下马,但他强行稳住了身形,随即带领着护卫,砍杀迎面而来的魏军伏兵。右侧魏军也很快包抄上来,及时赶到的李歆奋力将他们截住,两方四只人马相互厮杀起来,都想着把对面全杀光。 牛金见城上的汉军大部已经被击退,一方面命令王赟把守城池,自己下城带领剩余的一千生力军,打开城门杀了出去,准备来一个三面夹击。 马承看见牛金带人杀了出来,知道汉军士气已堕,自己眼下绝不能退,挥舞虎头枪领着自己的亲卫冲上前去迎战。上战场已经近十年,已经二十八岁的他毫不畏惧,虎头枪舞动如风,每一击都有破甲之威,牛金也毫不示弱,心道打不过马岱,还打不过你吗?每一击也用上了全力。两人的战斗异常激烈,大刀长枪不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酣战片刻,牛金大喝一声,一刀砍向马承,后者急忙举枪格挡,“铛~~~”一声巨响,马承虎口巨震,双臂酥麻,身体内气血翻涌,牛金又是一刀砍了过来,眼看就要将马承斩下马去,突然,右臂一阵剧痛传来,一只利箭钉在了牛金右臂,马承趁机,赶紧拨马回走,就看见不远处的谷口,一支汉军兵马杀了出来。 “贼将修得猖狂!姜维在此!”,姜维立刻引军直奔牛金。牛金手臂中箭,知道不能再战,急忙引军又撤回了城中。 姜维见状也不再恋战,接应上了马承之后,整肃了攻城部队,两人随即分兵杀退了两侧伏兵,护卫着马岱赶紧撤出了战场。 “牛将军,你这伤不要紧吧。”王赟看着已经缠上绷带的牛金,还是很狗腿的表示了关心。 “哼!差一点就宰了那个小厮,王将军,汉军已经撤退,短时间不会再来,奉司马都督之命,将历城城墙、建筑全部拆毁,城内军民全部迁移到临洮。带不走的东西,全部烧毁!” 王赟一愣:“这……这历城也算是我军南进蜀地的一个据点,就这么拆了,是不是太可惜……” 牛金横了他一眼:“这个王将军可以自己去找都督理论,现在你只需要执行命令。” “额……是是是,牛将军不要生气,您先下去休息一下,迁移之事,下官去办。” 汉军这边,马岱重伤垂危,姜维靠着蒋琬的手令,临时接掌大军,立刻开始清点损失情况。 “将军”,宁随完成了初步清点,前来汇报,“初步清点已经完成,我军战死七百九十三人,重伤四百三十六人,轻伤五百十二人,曲长、屯长、突将等折损十二人……” 姜维拧了拧眉头,出战的五千人,伤亡如此之大,几乎是一场大败,按了按太阳穴,只好说道:“将军中酒肉拿出来,让大家好好吃一顿,休息一晚上,一会儿安排休然的部队扼守南谷口警戒,明日天明,再拔营起寨,返回武都休整。” 顿了顿,又问道:“平北将军伤势如何?” 宁随摇摇头:“箭簇击穿了胸部,流血过多,而且平北将军,年事已高,气血衰弱,此次恐怕……” 姜维沉默不语,叹了口气:“将战报呈送成都,我去看看他。” 走出了主营,他的心中十分沉重,马岱身死的话,大汉这边又少了一员沙场悍将,而且这几年怕是也无法再出兵北伐了,屯田积谷,积蓄力量,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伯约。”走到马岱的营帐之前,柳隐刚从里面出来,也是一脸沉重。 “休然,一会儿辛苦你带领部下,先去谷口布防,防止魏军乘虚夜袭。”姜维郑重其事的叮嘱着柳隐。 柳隐点点头:“这件事你放心吧。”,看了看帐内又叹了口气,“马伯瞻就是这两天了,你去见见他,至少在他临死前,把你们俩之间的疙瘩解开吧。” 姜维点点头,不再说话,走进了营帐之中。 营帐内,几个军医正在忙碌,但显然也做不到太好的情况,跪在床边的马承已经是泪流满面,床上的马岱面色惨白,唇无血色,甚至是气若游丝的状态。 姜维悄悄走到床边,拍了拍马承的肩膀,马承情绪低落地抬起头,看到姜维冲他点点头,以示安抚。 “是姜维吗?”,马岱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承儿,你带着医官们都下去休息吧,叔父我有事情要跟姜维说。” “叔父……”,马承有些迟疑。 “安业,你先出去吧,我与平北将军有些事情确实是要聊清楚的,”姜维的声音传了过来,十分的平和。 马承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于是带着几个军医,退出了营帐,不消片刻,营帐中就只剩下了马岱和姜维两人。 “坐吧,我想,今晚我们两个有很多事情,需要谈谈,你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吧?”马岱眼神转向了帐顶,思绪似乎飘到了远方。 姜维也不客气,缓缓坐在了床榻边,但也尽可能的不打扰到他。 沉默片刻,马岱先开了口:“姜维,谢谢你,救了承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