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问得盛南伊心里直发怵。 再一再二不再三再四,他们已经扮演过很多次夫妻了,再扮下去不只有cire会当真。 盛南伊打算跟cire说清楚。 刚蹲下来,傅承屹却道:“因为爸爸今天只做摄影师,负责为你们拍照。” 傅承屹举起手里的相机,很有说服力。 cire兴趣瞬间转移到相机上,问东问西,两人牵手往电梯走。 盛南伊没琢磨明白他的意图,只能跟上去。 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 洛杉矶的唐人街尽管不如旧金山那么名声在外,却也历史悠久,一到节日,氛围十足。 一排排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映红了中式的牌楼,接天连日,分外喜庆。 各地小吃应有尽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让人仿佛回到了国内。 盛南伊突然想起大学时,和筱莹有一天来音乐学院找她,说去个好地方,就是去了大学附近的小吃街,她们撒了欢儿地吃,拉了好几天肚子。 一晃,七八年过去了。 她也很久没来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了。 cire出生后就没见过这么多人,怯生生地抓着两人,掌心出汗不断。 傅承屹见她怕,索性抱着她。 孩子没兴趣,盛南伊更提不起兴趣,一路沉默。 幸好午饭后小家伙适应了外面的生活,又开始对万物好奇。 盛南伊可算逮到塑造温柔好说话形象的机会了,cire对什么有兴趣,她便买什么。 动作之快,令傅承屹望尘莫及。 也完全扼杀了他想要阻止的念头。 愉快地跟在后面,负责拎东西、拍照。 母女两人穿着同款衣服,一人手持一个,笑容满面。 那糖好像全化在他心里了。 街景热闹,氛围浓厚,三个人整整逛了一个下午。 走哪儿吃哪儿,等到年夜饭上桌时,肚子里都没空地儿了。 夜幕下的洛杉矶,有着完全不同唐人街的繁华,高楼林立,霓虹遍布。 可惜小家伙正昏昏欲睡,无心看风景。 傅承屹一路开到别墅,把车停在门口。 盛南伊冷着一张脸,没有下车的打算。 傅承屹打开车门,捏捏cire的小脸蛋,嗓音低沉又温柔,“宝贝,爸爸有礼物送你哦~” 小家伙惺忪地睁开眼,奶声奶气地道:“有礼物的话,cire就不困了哦~” 傅承屹笑着抱起她,又对盛南伊说:“耽误不了多久,一会儿再回酒店。” 盛南伊没下车,打开手机。 这个点国内都大年初一了,微信、短信、邮箱早已被新春祝福轰炸了个遍。 她挑了几个紧要的人回复,送祝福也算报平安。 还翻到小赵的请示,问她要不要录个新春祝福。 她是董事长,往年元旦春节都会录祝福发给员工。 今年实在没顾上,周边乌漆嘛黑的,也不合适。 发个祝福消息应付一下吧。 她身居高位,溜须拍马听惯了,真要说了反而也记不得,想从网上找点灵感。 车外突然响起燃放烟花的声音。 透过车窗望出去,烟花在半空绽开,像给黑夜施了魔法,将黑夜燃成流光溢彩的画。 烟花不断,造型百变。 普通的,繁复的,花朵的,动物的……点燃了夜空,也点燃了笑声。 盛南伊是被cire笑着拉到别墅外面的空地上的。 彼时,傅承屹刚点燃了两支仙女棒,递过来。 烟火照亮他的脸,英气的眉宇舒展,染了些许笑意,清俊的面容中带着一丝柔和。 胜过初见,他匿在人群中,站在光影交错处,清冷矜贵,不染凡尘。 神思间,花火四溅,两支仙女棒燃放殆尽。 傅承屹冲她笑了笑,又点两支。 盛南伊接过来全给了cire,小家伙第一次玩,兴奋得原地转圈圈。 傅承屹把剩下的给了盛南伊,又去摆放烟花了。 烟花筒一字排开,约莫得有二三十个,他拿着点燃的小木条一溜儿小跑全部点燃。 “砰……砰……砰……” 二十七个烟花渐次绽放。 最闪耀的金色,好似二十七颗太阳渐次升空,照亮了整片夜空。 像旭日,一颗颗凝结着新生的饱满的希望。 cire兴奋得大喊。 “这叫逐日,据说逐日升空时,许下的愿望都能成真。” 磁性的嗓音,被烟花与风裹挟着砸过来,竟有几分蛊惑的意味。 盛南伊睫羽轻颤,视线渐趋模糊。 二十七。 过完年再过一个多月,她就满二十八了。 cire闭起眼睛许愿,又偷偷睁开一只眼往上瞟,生怕烟花消失。 那烟花持续升空,久久未灭。 傅承屹没大张旗鼓地许愿,可望向半空的目光虔诚。 盛南伊没许愿,只是拍了视频发过去。 新春祝福这不就有了——【新的一年祝大家愿望成真,祝盛世国际如日中天!】 太多新鲜事物挤占了小家伙的脑袋,一上车便睡了。 傅承屹抱她送回房间,临走前问她:“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见她不语,笑道:“我许的是希望以后每一年的今天,都能陪你和孩子一起过。” 盛南伊莞尔,“巧了,我许的是,我以后的生命里都没有你。” “盛南伊……” 冰冷果断的关门声阻隔了他想说的。 傅承屹对门苦笑,为什么孩子回来了,两人的关系反而降到冰点。 真把他当成抢孩子的了? —— 次日一早,两人带孩子去办手续,cire也有了新名字——盛乐曦。 曦,有破晓、天亮之意。 乐曦,寄托了她对孩子最简单的祝福——希望小家伙能一扫阴霾,永远快乐,充满希望。 回国的手续还要一段时间,国内也在放假,她打算先带孩子在美国逛逛。 家长都想在能力范围内给孩子最好的,而她能给孩子世界上最好的。 逛商场时给cire买了不少玩具和衣服,意犹未尽。 又经过一家店,店员热情招呼他们试穿新上的亲子装,嘴很甜,把三人全夸了一遍。 盛南伊听舒服了,带孩子试穿。 白粉色的棒球服,穿在玉容粉面的母女身上,叫人眼前一亮。 镜子前的大人小孩都满意。 cire突然拧起小眉头,看向不远处,“爸爸为什么不穿呢?老师说男生也可以穿粉色哟~” 白皙的脸蛋上波澜不惊,盛南伊蹲下来给小家伙系扣子,平静地道:“宝贝,爸爸和妈妈原先是一家人,现在不是了,所以不能穿一家人才可以穿的衣服哦~” 小家伙cpu都给干烧了,“为什么不是了?” 傅承屹阔步走来,“因为爸爸犯了错误,妈妈不肯原谅。” cire看向傅承屹,“那爸爸给妈妈道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