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伊瞬间哑口无言。 孩子出生后,她一眼都没看过,又怎么会知道? 她从来就不是个操心的命,周围的人一个比一个心细,也用不着她操心。 现在被傅承屹这么一点,心口愧疚泛滥成灾,简直要溺毙了。 好在傅承屹一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让她打给betty,同时转移了孩子和她的注意力。 在betty和几个老师的轮番安慰下,cire终于雨转晴,饶有兴致地望着窗外。 甜糯糯的嗓音逐渐活跃,一会儿问问路灯,一会儿问问车子,叭叭不停。 有些问题实在让盛南伊头大,好在傅承屹从不让问题落地,深入浅出地解释,耐心十足。 盛南伊越发沮丧,她对孩子的关心太少了,居然从未看过育儿知识,也不懂孩子的世界。 她好像……全方面地被傅承屹比下去了。 倘若傅承屹要争抚养权,她会输得一塌糊涂。 下车时,盛南伊抢先抱起睡着的小家伙。 孩子四岁十个月大,抱在手里有些沉,她却不敢放手。 傅承屹望着离开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笑,刚把行李送到门口,便被下了逐客令。 也罢,都累了。 洗漱过后躺进被窝,烦心事又涌上心头。 孩子的出现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本就低迷的股价更是不容乐观。 眼下顾不上太多,四年前就该承担起的责任还是要扛回肩上。 小家伙睡颜安然,脸蛋白白净净。 睫毛浓密卷翘,比她的还要长,一想起她忽闪着大眼睛瞧她,心都化了。 微微打卷的发来自外婆家的遗传,长在她身上是魅,长在小家伙脑袋上就是可爱,让人想rua。 她爱不释手地摸着,又爱不释口地亲着,空落落的心被填满了。 完整了,她会好的。 噩梦却没放过她。 一会儿乔雅昕要掐死她,一会儿傅承屹要抢孩子,一会儿面临千夫所指,最后乔雅昕和傅承屹一起来抢孩子。 乔雅昕说:“你那么有钱连个孩子都养不起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养?” 傅承屹说:“既然不想养,那我带走吧。” 傅承屹抱着孩子大步离去,乔雅昕突然伸出一双手掐住她的脖颈儿…… “啊……” 盛南伊挣扎着醒来,大口喘着粗气,发现自己只是做梦。 灯还亮着。 她睡觉会戴眼罩,偶尔会忘记关灯。 擦去薄汗缓了一会儿后,她发现孩子不见了,另一侧的被窝都是凉的。 顿时心慌,“cire!” 在套房里转了一圈,声声喊着,均无回应。 傅承屹的门也敲不响,他果真把孩子抢走了? 盛南伊打前台电话要求调监控。 酒店高度重视,派经理速来处理。 说话间电梯门打开,一身休闲装打扮的男人牵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孩走出来。 男人高大英俊,小孩粉雕玉琢,十分养眼。 却像玻璃渣嘣进她眼里,刺得鲜血直流。 cire笑着跑过来,举起打包好的早餐,“妈妈,我有给你带三明治哦~” “啪——” 盛南伊无情打落,冷冷走进房间。 一次主动换来终身外向。 小家伙委屈得眼泪盈眶,却不敢掉下来,默默捡起早餐拿在手里,无所适从。 老师说不可以浪费食物,可老师也说家长喜欢乖孩子。 她被领养走的第一天就惹妈妈生气了,怎么办呐? 傅承屹简单跟经理了解事情经过后,带着孩子进门。 下一秒,盛南伊手上的抱枕接连砸过来。 “傅承屹,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傅承屹眸色转暗,让小家伙等在客厅,拉她进了卧室。 拿出字条,“孩子饿了,我带她去吃早餐,也给你留了字条。” 为时已晚,情绪无法压制,“留个字条就可以带走她了?你的字条是圣旨还是免死金牌?你今天可以不经过我允许带她去吃早餐,明天也可以不用知会我便把她带走藏起来……” 傅承屹做出“嘘”的手势,“冷静一下,孩子还在外面,你这样会吓到她。” “吓到她?”盛南伊忽然笑得诡异,“这样不是对你更有利吗?或者说,你根本就在等这一天吧? 等我失控等我发疯,这样孩子就会完全依赖你,根本不想靠近我这样的母亲!” 她在房间暴走,把行李箱乱翻一通,抓起黑色收纳袋扔过去。 “根本没必要那么麻烦,你直接拿这个去告诉他们,我有精神病,没有抚养孩子的资格就好了!” 幽瞳中的痛色呼之欲出,傅承屹上前紧紧抱住盛南伊。 她反抗几下没有挣脱,也便听之任之了。 她好累,又好无力。 傅承屹眸色冷暗,“盛南伊,我从没想过跟你争夺抚养权,两个月之前,我甚至不清楚孩子的存在。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也没体会到怀孕生育的痛苦,我有什么资格跟你争? 伊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有情绪尽管对着我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尽量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好不好?cire本就有点敏感,你这样会吓到她。” 盛南伊扭头看向客厅,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晃,消失在门口。 她心中苦海翻腾,莫名烦躁,冲进浴室。 小家伙被发现后端坐在沙发上,大气不敢出,傅承屹蹲下来摸她脑袋,细声细气地道:“cire,不怕,刚才妈妈没看到我们留的字条,担心你被坏人带走,所以特别着急。 以后出门要征得妈妈同意,不要再让她担心,好不好?” cire懂事地点点头,还跟着傅承屹一起收拾好房间。 捡起黑色收纳袋,他神色一滞,一一打开药瓶查看,眉宇缓和些许。 还好这几天,她吃的不多。 —— 等盛南伊调整好状态从洗手间出来时,cire第一时间跑过来抱住她的腿,笑脸盈盈地问道:“妈妈,爸爸说今天是除夕哦,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我们一起去唐人街好不好?” 盛南伊瞥了眼沙发的方向,男人长腿交叠,好整以暇地凝着她。 紧锣密鼓地走流程,原来是等这一天。 她才没兴趣跟他过节。 可小家伙穿着唐装,脑袋上顶了两个圆滚滚的发髻,活脱脱像个年画娃娃。 又黑又亮的葡萄眼扑闪扑闪地望着她,不去也不成,她弯唇的同时点了点头。 小家伙兴奋地跑去给她拿衣服。 是亲子装,大红色的唐装,还有头饰。 她又冷眼睨了沙发那边一眼。 他真的抓住了她对孩子愧疚和想要好好表现的心理。 行吧,盛南伊几乎没有犹豫地换上衣物。 一向安静的cire今天有点兴奋,话多起来,临出门又问:“为什么只有我和妈妈穿呢?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