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的走进屋,对着侯爷行了一礼。 “儿子见过父亲。” 慕侯爷倒是有点激动,他看向慕晟安。 “身体可好透了?” 慕晟安奇怪的抬头看了侯爷一眼。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见父亲用关怀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不知道该如何接。 李氏端起药碗,“侯爷,药要凉了。” 慕侯爷看见,儿子慕晟安盯了一眼药碗。 “啰嗦,不过是一口药,我不过让你稍微冷一下而已。” 说着,他一把拿过药碗,直接灌了下去。 李氏急忙将手里的蜜饯,递到他的手边。 慕侯爷嫌弃的推开,齁甜的东西,只有女人才喜欢。 慕晟安摸了摸鼻尖。 “祖母担心父亲的伤,看来父亲已是大好了,儿子这就去回复祖母,免得她担心。” 慕侯爷看着慕晟安站起来,就准备出门。 他张张嘴,很想开口将人留下来。 随即,他看见慕晟安又掉头回来,他闭上了嘴。 只见慕晟安从荷包里掏出几块蜜饯,放到了桌子上。 慕侯爷张口想骂,逆子,多说几句会死吗? 他们是父子,又不是仇人! 他紧绷个脸,李氏见状,开始安慰他。 “侯爷不要生气,世子一定是不知道侯爷伤的有多重,回头妾身说他。” “不过,世子回来,也应该多陪陪侯爷,这才说两句就走了,也太不懂事了。” “他还拿郡主做借口,真是不像话,妾身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慕侯爷听着李氏在一旁絮叨,心里泛起了不一样的感觉。 往回,每次李氏这么一说,他就火冒三丈。 觉得慕晟安就是没人教,所以才长歪了。 他会念及慕晟安的生母,心里的愧疚就越深,就越加认为,不能对不起地底下的前妻。 前妻拼死也要生下来的孩子,他不能让他长残了! 所以,他教育慕晟安,一次比一次的狠。 李氏也经常在他面前讲,“棍棒底下出孝子,将来,世子一定会懂的。” 今日,大夫的话,点醒了他。 李氏的生的几个孩子,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动过一个指头。 老三慕晟闵还好,听话懂事,老二慕晟平,闯祸就颇多。 但是,每次老二一犯错误,李氏就眼泪汪汪的先跪下来认错。 他看见李氏一哭,心就软了半截。 再加上,慕晟平蔫头蔫脑的认错,他也就轻轻的放过了。 而慕晟安,每次犯错,李氏就哭,后娘难教。 还说,让他看见前妻的份上,不要惩罚慕晟安。 每次李氏这么一说,他心里就拱起了一团火。 李氏觉得今日的侯爷很反常,往回只要他这么一责备,侯爷就会火冒三丈,将世子叫到面前问责。 她心里觉得奇怪,很有眼色的就提出去看看晚膳。 慕侯爷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李氏就是今后陪伴他后半生的女人。 女人嘛,无非就是她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只要不犯太大的错,也就这样吧。 都是一家人,难道还要两败俱伤不成? 想到这里,慕侯爷看了看桌上的蜜饯。 他捻起一颗来,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口感,很是对他的胃口。 臭小子,还知道他不喜欢齁甜的东西! 侯爷暗自嗔骂了一句,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 慕晟安的荷包里怎么会放这种东西? 难道是他那个通房放的? 对于慕晟安的通房,侯爷从来没有见过。 不过是一个妾室,懂事就留着,不懂事,大不了又卖出去就是。 他们这种高门大户,不缺妾室这个玩意。 但是,慕晟安竟然能允许妾室在荷包里装这些个东西。 可见,他对这个妾室很是容忍。 不行,他要见一见这个妾室,敲打敲打她。 在慕晟安还没有娶正妻之前,千万不能让妾室生了狂妄之心。 “来人!” 想到这里,慕侯爷吩咐。 慕晟安被叫走以后,苏卿若独自回了凌云阁。 看着熟悉的一切,却恍如隔世。 她走到书房里的榻前,坐下来,打量着一切。 往日和慕晟安的一幕一幕,都浮现在眼前。 初见时,慕晟安冷漠无情的像块冰山。 高高在上、意气指使、冷冰冰,都是苏卿若初见的印象。 那时的苏卿若,目标就是攒钱出府。 那时的她,是欢快的、明媚的、自立的。 苏卿若垂下眼帘,看着手上的伤痕。 这个伤痕是前几天切药材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 她抚摸着伤痕,就如同抚摸着自己的心。 慕晟安就像夏日的骄阳,强行而霸道的占据了她的心。 在她的心上,狠狠的刻上了属于他的烙印。 她就像一只飞蛾,明知道,那一团火,可能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扑上去。 苏卿若叹了一口气,将包袱拿出来,开始收拾。 门外如同一股风一样跑进来一个人。 “若若,真是你回来了!她们说,我还不相信!” 白芨从背后一把抱住苏卿若。 苏卿若笑了,她转过身,“你怎么来了?” 苏卿若走了以后,白芨就又回了大厨房烧火。 “这会不是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你偷偷溜出来,小心管家骂你。” 白芨听见苏卿若柔柔的话语,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你这个笨蛋,干嘛还回侯府来?” “既然都已经赎身了,就远走高飞,走得越远越好啊!” 说着,白芨恨铁不成钢的拍了苏卿若一下。 苏卿若的鼻子也酸酸的,她一把抱住白芨。 “白芨,我好像,好像做错了!” 白芨慌了,她手忙脚乱的安慰苏卿若。 从她和苏卿若认识开始,从来就没有看见苏卿若哭过。 在她的印象里,苏卿若一直都是很坚强的。 “怎么了?做错什么了?需要赔很多钱吗?我把我的私房钱全部都给你。” 苏卿若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我,我,我好像喜欢上了世子。白芨,我该怎么办?” 白芨一听,也傻眼了。 她知道,以苏卿若的身世,最多,只能做世子的姨娘。 可是,苏卿若说过,她不愿意做妾。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