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熊儿离开后, 刘彻托腮暗道, 方才朕的说话声似大了些 “来人!都进来。” 想到这,刘彻又把方才候在宫外的侍人又唤了回来,几个阉人,几个侍女。 “你们可识字?” 刘彻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侍人们纷纷摇头,刘彻选用侍人极其小心,就是要选不认字的,不然平时审阅政事,被侍人偷看到一眼,很有可能被先传出去, 这个习惯,刘彻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唉,迁都洛阳之前,你们把朕的衣服都打点好,万不可少了一件。” 其中几个侍人,自然而然点头应道, “是,陛下。” 另几个侍人则顿了顿,眼中闪过茫然, 不过,也没必要再区分了,这下所有人都听到了。 “下去吧。” 刘彻的暗卫在未央宫之夜死了大半,但也剩下个好手,被刘彻叫住了,没再去送人头, “都跟着,晚上把舌头全拔了,再多一个人知道,就多杀一人,做得隐秘点,别让熊儿知道,要不又来烦朕了。” 黑暗中的几道身影点了点头。 刘彻当然知道,这群侍人不是故意听到的,而是自己声音有些大,但依然毫无心理负担的斩草除根, 把因朕犯错而生出的隐患干掉,不就没隐患了? 迁都的事按下十几日, 现在全天下也只有刘彻父子二人知道。 长安城边郊某处破屋,位置偏僻,狗都不来这拉屎, 屋内一女人痛快地长舒口气, 她便是刘彻的五女儿阳石公主, 阳石公主像小猫一样扑进精壮男人怀里, 温柔道, “敬声,你好久没来找过我了。” 公孙敬声咳嗽两声,自从离了卫府后,他的经济实力一落千丈,就连他娘亲那都榨不出来了, “那个最近手头不太宽裕,你那有没有钱?借我周转一下,过两天,过两天我就还你。” 阳石公主叹口气, “我这儿也没多少了,大哥给我们的采邑折了,远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阳石公主的大哥就是当今圣上刘据。 一听到这话,公孙敬声有点气急败坏, “要我说你大哥真不是东西!亲族他都不偏心,那他还要偏心谁啊?!” “敬声,你别这么说!” “我就要说” 忽得,一阵拍门声,吓得公孙敬声僵住,满脸煞白,静静听了一会儿,确定是风声后,公孙敬声又来劲了, “他把我马蹄金全融了!一点都不惦记我的功劳,当年入长安,我可是帮了大忙的! 现在扯什么功过相抵,一脚就把我当死狗踢了! 我的马蹄金啊!我的麟趾金啊! 再没有比那更好的了!” 阳石公主不想听这些, 便转移话题,笑道, “马蹄金、麟趾金现在都不算什么了。” 公孙敬声呵呵一笑,白了阳石公主一眼。 “你还不信,那你见过纯金打造的盔甲吗?” “用纯金打造的盔甲?有病啊?谁打造的?” 见公孙敬声质疑, 阳石公主不服气道, “是西域人打造的,去过大朝会的人都看到了,重就有四十斤,金闪闪的,可漂亮了!” 公孙敬声撑起身子, 震惊道, “真有?!纯金打的?!” “嗯,去西域的将军,大哥都赏了一具,我都想跟着去西域打仗了,那我也能被赏一具!” 公孙敬声不说话了, 喘着粗气, 在脑中拼命想象着纯金打造的盔甲会是什么样子,但无论怎么想象,都想不出来, 提起裤子就走, “敬声!干什么去?!” “不行,我得想办法弄一具!” “表弟啊!我求求你!你就给我看一眼吧!” 公孙敬声抱着卫不疑的大腿,死不松手, 卫不疑本就是欢脱性子,与公孙敬声关系还算不错,远没有卫伉那般,一看公孙敬声就满眼厌恶, 卫不疑叹道, “那金甲在府内呢,我怎么给你看?姨妈看到你,这次是真要打死你了, 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好好找据哥儿低头,谋个差事做不行吗? 大姨这两日又上家里去了,听着是又和姨妈大吵了一架。 你说说你,真不叫人省心。” “不疑,别人说我就算了,怎么你也要来说我了,我真是被骗惨了! 尤其是那个霍光,不说别的,当年我也立了大功吧,他翻脸不认人,再看到他,我要一脚给他踹沟里!” 卫不疑拉起公孙敬声, “唉,那晚没有你也找不到姨妈,你是有功的,算了,你也别跪着了,不成样子。” 公孙敬声把脸贴在卫不疑的肚子上, 惊喜道, “那你答应给我看了?” “嗯,我带你进卫府看。” “表弟,还是咱俩最亲!” “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提前说好,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就不给你看” 卫不疑竖起手指,认真道。 “哎呦,你又要让我做什么事啊?我就想看看黄金甲,这么费劲呢?” “那你不想干就算了。” “我干!我干!” “看完之后,去找姨妈道歉,然后再去找据哥儿,好好找个事做,天天的,成什么样子?” 公孙敬声哼唧两声,算是应下了。 是夜,卫不疑给公孙敬声把风,把他放进了卫府,趁着晚膳时,带着公孙敬声绕到了府库, 公孙敬声心脏狂跳,甚至比第一次拿到马蹄金时,还要激动! 钻进府库, “这呢,你看吧。” 卫不疑扯掉盖在黄金甲上的丝绸,顿时金光闪的公孙敬声睁不开眼睛, 公孙敬声被冲击的直接傻在原地, 满眼空洞的看向眼前的黄金甲, “表表弟,我能摸摸吗?” “废话,摸吧。” 颤抖的伸出手,公孙敬声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盖在黄金甲上,感受着黄金独有的材质和温度, 两行热泪流下, 他哭了, 被感动的哭了。 “呜呜呜表弟” “又怎么了?” “西域人真他妈的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