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鸠看着白额立在火焰当中,强撑着破败的身躯,浑身浴血,心中不禁一沉,突破时本就会引动天地灵气,将法力回满,这让白额又重新变得危险,本来明朗的局势瞬间又变得迷离起来。 被鹿野二人尖角抵住的两只大虎见白额竟然临战突破,活了下来,苦愤的表情瞬间变得活泛,目光挑衅,冲压制住自己的鹿野两人发出肆意的大笑。 白额受夫子和巨鳄的合击,身受重创,连眼神都微微模糊,但仍然面朝夫子的方向,脸色在缭绕的火光中意味难明。 “者夫子,你做好死的准备了吗?”白额缓慢的侧旋脑袋,将口中淌着的血液吐在地上,虚弱的动作中难掩开灵后期的迫人气势,目光冰冷的盯着夫子道: “想来,你想要杀我的心思已经存了很久吧,既然算计落空,就要想到自己该会有什么后果。” 夫子迎着他浓重的杀意,却毫不在意,淡淡回道:“白头灯,不用装了,伤势很严重吧,你若是还有余力,早就在你刚跳出风墙的时候就攻过来了。” 莫鸠听到夫子如此回答,心中对晋升后白额的不安降了不少,冷静思索一番发现,白额虽是法力圆满,身处开灵后期,但他此时的伤势却也支撑不了他再继续动手。 见夫子丝毫不为所动,白额蘸血的嘴角咧开,发出低沉的笑,笑声慢慢扩大,变成仰天长笑,突然,白额狂放的笑声戛然而止,对夫子说道: “不愧是者夫子,那我们也不必缠磨,我突破至开灵后期,但身负重伤,与你们对上,谁都讨不到好处,让你的族人将应许下的七成奇花花瓣拿来,我就当你坑害我的事情从未发生过,怎么样?” 莫鸠站在夫子身后,清晰的看到白额此时身上还在冒血,显然,再继续耗下去,对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言语之间才会退让到如此地步。 “这头老虎当真是能屈能伸,遭受坑害,族群死散,到了这般地步,竟然还能和对手笑脸迎面,好言交涉,还想要试着得到奇珍,回复伤势后东山再起,看来,他方才为了族人和巨鳄死拼,也只不过是愤怒于损减了自己的势力罢了。”莫鸠心中默默想道。 而受制于人的两只大虎听到白额丝毫没有报复莫鸠等人的打算,不禁朝白额急声喊道: “二哥,他们可是让族内两个兄弟都枉死在这里了。” “一定要给他们报仇啊!” 白额听道两人的声音,阴沉大喊:“闭嘴!若不是你们这么无能,局面这么会到这种地步。”心中满是对两人帮倒忙的愤怒。 本来,如果现在四个族人无一缺损,情势一定大不相同,而如今自己还能够和者夫子谈判,其中的砝码还是依靠自己突破得来的,正处在这么微妙,脆弱的平衡中,这两人还没有摸清形式,非要一味的打破,白额真是有苦难言。 压抑好自己又有些翻腾的情绪,白额不愿再拖沓下去,将话头转回到交易上来,开口隐隐威胁道: “夫子,我们两人都不想再看到血腥,所以,为了不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快些将奇花花瓣分了比较好。” “呃……”夫子见白额急切的把话题围在奇珍上,言语不由的吞吐起来,回头朝莫鸠看了一眼,含混说道:“这花瓣嘛,其实……” 白额见夫子这般模样,还道他是不愿给自己奇珍,想要拖延时间,耗死自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喝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想要不死不休吗?”说话间,周身火焰大炽,似是就要动手拼命一般。 莫鸠见白额状态激进到这般地步,也怕让他觉得自己被逼上绝路,顿时前走几步,脱口而出:“那什么奇花花瓣都是假的,你们只不过是被将计就计骗了而已,咸水湾中根本没有这样东西。” 白额焰火滔天的声势一顿,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两眼圆睁,失声说道: “什么,奇珍一事竟然是编造出来的,不可能,你们难道是失心疯了?为什么要使这么大的力气来剿杀鳄群,”也许是自己推想的越发入理,白额丝毫没有买账,嘲弄道:“呵,你们一定是骗我,想借此吞掉奇花。” 莫鸠回头望了眼场内的两只大虎和一具虎尸,说道: “我们并不是想剿杀鳄群,而是要对付你们,五头开灵的实力对鹿群来说,威胁太大了,不说我们四个开灵有几成把握不被袭击,但是近百的寻常青鹿就绝对没有希望抵挡。” 莫鸠回身看向白额,淡然道:“所以,你们必须要被削弱。” 白额看看莫鸠,再看看沉默的夫子,也终于意识到,这些话才是实情,强忍着重伤的疼痛,向夫子说道: “让我和鳄鱼头领两败俱伤的法子不是你想出来的吧,或者说,连最开始用奇珍的幌子诱骗我入套的办法也是另有其人,我猜的对不对?” 夫子并没有回答,可莫鸠从白额冰冷的眼神中,已经知道他猜到了自己才是主谋,一时间也有些紧张,不知道白额会如何应对,是不顾一切的爆发,除掉自己报仇,还是自认倒霉,退去疗养伤势。 终于,白额感慨似的说道:“为了除掉威胁,你们还真是下了苦功,哈哈哈,真是天意无常,既然没有了奇珍,我想要治愈一身的伤势也无从谈起,看来今天终究还是要死战于此,你们一起上吧,放心,在我彻底身死之前,一定会将你们都留在这里。” 说着,白额拖着破败的身躯,一步一个血印,朝对面的莫鸠等人慢慢走来,周身仍未熄灭的炽热火焰灼烧着空气,将白额本就染血的身躯拉的更加高大,失真。 “慢着,”莫鸠大喊,脑中急速转动,思考着每一条可能让白额平复愤怒,放弃困兽之斗的办法,毕竟,如果白额真的心存死志,以他开灵后期的修为,绝对会有人死于他的疯狂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