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克德浑正式率军南下,最先接触的就是双方的斥候,随着第一批斥候目视到清军侦骑的消息传到孟浚处,战争的气味开始蔓延,又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了,此战的规模可以算是如今南方大地上,最为庞大的一场战役了! 十位孟军的斥候身跨战马,穿梭山林旁,他们的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忽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这突如其来的哨音让孟军斥候们的心跳瞬间加速,神经紧绷,手中握紧了武器,目光顺着哨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六道身影逐渐浮现出来——那是六名来自清军的侦骑! 从他们的衣着和装备可以看出,这些清兵并非普通的汉军绿营士兵,而是八旗军,双方的探马在这一瞬间相遇,彼此的眼神交汇,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丝毫犹豫,两军的第一次交锋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展开了。 刹那间,双方率先在马上互相射出一轮箭矢,不过距离过远,在马上颠簸的情况下,双方箭矢皆已落空,不过随着距离接近,又一轮箭矢互射,这次,孟军斥候倒下两人,还有一人左手中箭,而八旗兵仅一人被射中脖子,堕下战马,仅马上骑射功夫而言,八旗远胜孟军。 不过双方互冲,也只能来的及射出两轮箭,双方皆是抽出刀枪,准备近战厮杀。 孟军斥候们挥舞着刀枪,无畏地冲向八旗,而八旗侦骑则以娴熟的马术迎击上来。马蹄践踏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土,不过十几人的交锋,却依然危机四伏,武器刹那间交错,一场生死较量就此拉开帷幕。 八旗五骑,孟军八骑,仅仅对冲一轮,孟军小队长齐昂便脸色难看,孟军对冲倒下了四人,而清军倒下两人,人数更多清军,却依然打出了二比一的战绩。 齐昂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的心跳如战鼓般激荡,他回头望向剩下的三位同伴,他们脸上也一样的决绝。 四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他们调整呼吸,稳住心神,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烈交锋。 对面的八旗兵却怒吼的说些什么,那是一种源自滨铁之国的野性与骄傲,是他们常年的胜利带来的自信。 双方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它们的马蹄不时的踢着草地,鼻息粗重,蓄势待发的姿态如同即将离弦的箭矢。 随着一声声嘶吼声传来,战马如同被释放的狂风,瞬间加速,四人与三名八旗兵如同两股洪流,在战场上交汇碰撞。 齐昂紧握长枪的手掌微微出汗,但他没有丝毫松懈,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的对手,身体随着战马的起伏而自然摆动,他在等待那个瞬间,那个可以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瞬间。 就在两军即将接触的那一刻,齐昂大喝一声,长枪直刺向对方的胸口,不过那名八旗兵用刀格挡,齐昂虽长枪下移,却势大力沉,依然刺中了这名八旗兵的腰腹,一击得手,长枪脱手,齐昂又抽出战刀,回身一望,只见那名旗兵,摇摇晃晃的从马上栽倒下来,伏躺于地,生死不知。 齐昂的同伴们也同时发动攻击,战场上,金属撞击的声音刹那间响起,又瞬间结束,随后传出的只是战马的嘶鸣和骑士的惨哼声。 齐昂看向身旁仅剩的一位同伴,心中不禁涌出一阵伤感之情,而对面的八旗已仅剩一人,看他伏在马上,似乎也受了不小的伤,那人头也不回,骑着战马,疾奔而走。 而齐昂两人,回身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战场,这场短暂的交锋,只是大战的序曲,双方都知道到,更加惨烈的战斗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们。 如今张成盛已是斥候营统领,他看着一脸疲惫的齐昂,拍了拍他的肩膀,鼓舞道:“八旗多年马上厮杀,你能打出这个战绩,我已经很欣慰了,此功,先记下,你先下去休息吧” 张成盛看着离去的齐昂,收起笑容,急奔中军大营,而此时的孟浚正在举行军议。 “士奇,通往栖霞山上,大炮都拉上去了没?”孟浚看着地形图,头也不抬的问道。 “启禀大王,经过数日来日夜不停的伐木搭桥,大炮已经有四十余门运往半山坡,剩下的今日便能尽数布置好,我们火炮居高临下,炮轰虏军,虏军便是火炮对轰咱也是大有优势”林士奇听到孟浚的询问,立刻回道。 “杨长史又从后方又运来了六万支箭,还有六千斤火药,还有大量的军粮,若干军械,又从后方调来了八千名有过简短训练的丁壮”原都督府文吏孟鸿看了紧急送来文书,对着孟浚汇报。 “慕德真乃萧何之才”孟浚闻言,不禁赞道。 赵用平此时却有些不安的问道:“大王,此处战场是否离江宁城太过近了,敌若败,可直退入城。” “近些怎么了,若是在这破了鞑子,说不定江宁城不用打,就得吓的弃城而逃了”钱彪不屑的反驳道。 “战场就在这,已成定局,勿复此言”孟浚抬头看了眼赵用平,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而就在这时,张成盛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孟浚道:“大王,斥候军报” “直接说吧” “是,大王,斥候营小队,什长齐昂与八旗探马在大营二十余里外接战,十人小队,八死一伤,八旗五死一伤,八旗剩一人,狼狈而逃。”张成盛对着孟浚说道。 “二十余里,已经很近了,看来明日勒克德浑就得和咱面对面了”孟浚看着地图,缓缓说道。 随后孟浚又看向张成盛,道:“战死沙场者,都要记下名字,此战与虏军第一战,当鼓振军心,言八旗十五人,我军十人,斩敌人十四人,遍传大军” 张成盛一愣,抬头看了眼孟浚,却又很快低下头,闷声道:“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