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韩乐一直紧攥着拳头,终于悄然舒展,她看着田秀轻叹一声说道:“我这一阵子几乎天天都不在宫中,大王压根不关心我都在做什么。 我听说她这一阵子每天都会去陪那个秦夫人,她对那个女人,可比对我要上心的多。” 田秀心中突然有那么一点邪念,月黑风高,四下又无人,他也许能趁这个机会,占有一下这位赵国的王后殿下。 一种大胆刺激的感觉从心中涌起,让他不由得有些战栗,又莫名的兴奋不安。 虽然两人之前已经热吻过,也抱过了,但终究是没能迈出那一步,田秀一直以为两人永远不可能迈出那一步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个机会……但要是迈出那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田秀晃晃脑袋,努力的想让自己克制,身子却是情不自禁的靠近了韩乐,一把牵住了对方那双温暖如玉的小手,没想到本以为会有些矜持的王后殿下,却顺势靠在他怀中,低声抽泣。 “我现在每天晚上都会梦到斌儿,他跪在我面前,哭着喊着要我为他报仇。可是我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发现自己真的好没用,杀子仇人就在面前但我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也许那个女人将来会上位,我或许也会死在他手里,我真的好怕,好无助,阿秀,求你了抱紧我,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到那么一丝安全。” 这些话田秀再也听不下去,情不自禁的捧起韩乐的脸,朝着那鲜艳的红唇吻了过去。 …… 曾几何时,韩乐也不过是想要相夫教子,这和田秀很像,最初的田秀也不过是想要保护妻儿。 可是当你拼命守护的东西,在你面前烟消云散,而你什么也做不了时,这会使得一个人的心境彻底改变。 太子斌的死,几乎打垮了韩乐,同时也让这个女人认清楚了很多事情,她感受到了危机,如果自己再不做出反抗,迟早要沦为她人鱼肉。 在这个时代,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下场会比进油锅的鱼更加凄惨。 太子斌的死,是她一生中的痛! 她非常清楚自己如果想要报仇,最大的倚仗就是田秀,如果用好了,他将成为自己手上一把锋利的剑。 这把剑,足以帮助她粉碎一切敌人。 为此她愿意付出一切,哪怕会违背伦理道德,她也在所不惜。 她并不想这样,可是她别无选择! 这既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能活下去。 “乐儿,不用怕,以后有我在,我会护着你一辈子,谁也不能伤你。” 情到深处之时,田秀情不自禁的对着韩乐说出了这番话。 随即他们便停止了思考,只想留住此刻的温存直到天荒地老。哪怕明天就会死,田秀也不后悔,能得到韩乐,也算不枉此生。 田秀见识过很多女人,她能够感觉到,这一次韩乐跟上次明显不同,她没有了那种抗拒,多了很多主动。 这说明,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韩乐不是赵媛那种矜持似水的女人,也不是孟赢那种热情如火的女人,更不是魏无衣那种娇滴滴的女人。 她是13岁就嫁给王的女人! 甜言蜜语就在耳边,韩乐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她不后悔,她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整个人仿佛都要窒息一般。 “殿下,外面有人来了!” 门外侍女的一句话,如同三九天一盆冰水淋到头上,田秀瞬间就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而韩乐还躺在他怀中,正媚眼如丝看着自己。 他喵的,关键时候来电灯泡! 但凡这时候侍女在晚那么半柱香进来,也许他们两个人就有夫妻之实了。 此刻不管是田秀还是韩乐,心里总有那么一点难受,无穷无尽的失落涌上心头,又难以用语言去表达。 田秀越想越气,干脆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剑。 “卿,你想干什么?” 韩乐怯生生的看着田秀。 “我看看外面是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今天就算是大王亲自来了,我也敢砍他一剑。” 田秀这里可没吹牛,要是赵王亲自来了,那就等于抓奸在床,真是不杀了他都不行。 至于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只能到时候再考虑了,自保才是最要紧的。 没办法,田大司马可不是岳飞那种圣人,在大义和自保面前,他会选择后者。 田秀骂骂咧咧的穿好衣服,然后提着剑走出门,结果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赵媛。 这特么就尴尬了,空气突然凝固。 “夫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媛奇怪的看着他。 田秀尴尬的收起剑:“这也是我想问的。” 韩乐穿好衣服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看到赵媛,她也很吃惊:“长公主,你怎么来了?” “王后殿下,你怎么会跟我夫君在一起呢?” 赵媛看到韩乐出来,立即发出疑问。 “我们……哦,我想在邯郸世家做些衣服所以约了大司马来谈一谈。” 韩乐面色平静,这是她先前就想好的借口。 这种借口会有人信吗?反正赵媛不信,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在这种地方,只是谈做衣服?确认不是做别的? 但是赵媛此刻不能质疑,质疑了这事情怎么收场? 难道她要去弟弟跟前举报她夫君跟他弟妹么? “公主啊,来来来,外面风大,里面坐。” 田秀热情的拉着赵媛进去。 三个人到里面坐下,气氛有些尴尬,谁也没有先开口。 “殿下!”赵媛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我本来想进屋看看你的,大王说你在太子陵寝,结果我去那没找到人,倒是你留在那的婢女说你在这里,话说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那个两位!”田秀看情况不对,直接站起了身:“你们谈吧,我军中有事,先走了!” 田秀一溜烟的从房间中消失,只剩下这俩女人面面相觑。 只剩下两个女人,什么话就都能说开了,韩乐看着赵媛:“阿姐,你恐怕不是单来看我的吧?” “殿下真聪明!”赵媛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只是好奇,这大过年的,我夫君在外面忙什么,所以想跟来看看,只是没想到他会来找殿下。” 这几天,田秀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赵媛敏锐的察觉到,他这是在外面有人了。 尽管早就知道那位魏国公主的事情,但是呢赵媛并不知道对方住在哪,她本想跟着田秀去拜见一下那位魏国的公主,没想到会到此处来,更没想到田秀居然会跟韩乐在一起。 对此,韩乐并没有做解释。 先前她已经解释过了,此刻无需再作多解释,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 “殿下啊!阿姐有句话要提醒你,这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东西别强求。 否则的话,要当心会不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说完以后,赵媛起身离开。韩乐闭着眼睛并没答话,今天的事情,她既心虚又愧疚,自然不会跟赵媛争辩。 外面的寒风刺骨,赵媛登上自己的马车离去,直到这个时候,田秀才从后面走出来。 此时此刻,田秀心里莫名有那么一点负罪感,他完全可以回去找韩乐继续把那件事情做完,不过他已经没有那种心思了。 两人的好事屡次都被打断,或许是上天在警告他们,不能越轨。 天命不可违呀! 他转过身离去,赵媛是盖聂的弟子,还用不着他来保护。 回到军营中之后,田秀刚刚坐下,李牧就找了上来。 “牧,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李牧看着田秀:“主君,我们的探子传来消息,今早有大批魏军进驻邺城。” 邺城距离邯郸很近,魏国在这种时候将军队驻扎到邺城,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魏王要动手了呀!” 田秀嘟囔了一句,立马从椅子上起来查看身后的地图。 李牧来到他身侧指着地图说道:“邺城距离邯郸很近,直线距离不过百余里,而且从邺城到邯郸几乎一马平川,除了一条漳河之外,无险可守,我们恐怕要有一场大麻烦了。” 田秀盯着地图陷入沉思,魏国如果选择从邺城出兵,赵国方面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在漳河北岸布防,第二就是准备一场首都保卫战。 然而这两个选择,无论是哪种都将导致战争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消耗战对赵国而言是最吃亏的。 而且赵国一旦被魏国拖住,秦国势必趁虚而入。 因此这一战必须要快,不能给秦国干涉的机会。 但是20万大军,可不是几天时间就能击溃的。 想着,田秀看着地图,沉声道:“牧,我准备以守代攻。” 李牧一听,吃惊的说道:“您想发起进攻?” 进攻没问题,问题是这会儿要怎么攻? 魏国的目标是邯郸,赵国一个玩儿不好,都城可能就要被敌人攻陷。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防守,进攻很冒险的。 而且就算田秀想攻,攻哪里?大梁么? 拜托,赵国想进攻大梁,中间有几十座城池的阻拦,这可不是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能办到的事。 “上将军,你打算怎么攻?” 田秀指着地图:“我准备派出一支大军出肥邑(河北肥乡县),然后沿着漳河南下绕到魏军主力后面攻取邺城。” “攻取邺城?”李牧一听就明白了田秀的意思,魏军主力倾巢而出,赵国如果这时候能绕到后面把邺城拿下,等于断了魏军主力和国内的联系。 如此一来,魏军必然惊慌失措,仗自然也就打不下去了,那时候魏王只有灰溜溜请和的份。 问题是,这个计划很冒险。 一旦魏军看穿了赵国的企图,提前在邺城设防,赵军极有可能有去无回。 想着,李牧开口道:“上将军,这计划很冒险,不如让我去吧!” 田秀摇摇头:“这么冒险的事情怎么能交给你呢?还是我亲自来吧!” “上将军……”李牧想开口再劝,田秀打断了他:“我的主意已定,你不要再动摇我的决心了。” “是!” …… 十一月初五,年味还没有散去,邯郸还沉浸在新年的气氛当中。 城外,新军的大营,田秀正气定神闲的在自己的帅帐中写诗,而他的身旁穿着皮甲的尉缭,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走来走去。 “尉缭,来来来,看看师傅这首诗写的如何?” 如果是别人,尉缭已经要骂人了,但是田秀,那情况就不同了,这可是他的师傅啊! 尉缭走过去,想看田秀写了什么。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好诗,霸气十足哇! 尉缭诧异的看了田秀一眼,表面上镇定自若,胸中的热血翻腾。 只是都已经火烧眉毛了,师傅还这么沉得住气?居然还有闲心思写诗。 “主君!”李牧从外面走进来,拱手说道:“探子传来消息,魏军已经开拔北上了。” “哦?”田秀眉头一皱,嘟囔道:“来的好快呀!” “师傅,我们也该行动了吧?” 尉缭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说道。 “不急!”田秀看了一眼尉缭:“先待为师入宫一趟。” “师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进宫?” “我们要出征,难道不跟大王说吗?” 一句话让尉缭兴奋起来,终于要出征了,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他虽然年少却比谁都渴望战争,这段时间他读了很多兵书,但尉缭知道只读书永远成不了名将,想成为师傅那种人,就必须去实战。 来到宫中。 田秀和赵王见面,礼毕,田秀直奔主题:“大王,臣要出发了。” “贤卿,这么快就要走?”赵王没想到,年都还没过完,田秀居然就要出发了。 “时间不等人呐!魏军已经动手了。” “那寡人祝贤卿早奏凯歌。” “谢大王!”田秀站起身看着赵王,说道:“只是臣还有几件事情放心不下。” 赵王点头道:“贤卿宽心,云中那边寡人已经知会了李伯,让他小心防守。离石方面我也已经让廉颇将军亲自去坐镇,绝不会有意外。至于邯郸,寡人决定交给乐乘将军,他可以胜任邯郸防务。” “大王既然已经安排妥当,臣就放心了。” 看到赵王没搞什么微操,田秀也就能放心的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