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炜,你怎么看?” 当张永将兵部得到的情报和盘托出后,朱厚照“老练”的捏着自己的下巴,装作成熟的对朱厚炜询问道。 “我还能咋看,弘治十一年咱们就讨论过了,现在都弘治十三年了” 朱厚炜一阵无语,通敌的将领、贪功的太监已经失踪的主力,这一层层因素叠加,再打两年朱厚炜觉得是完全没问题的。 “不过张锐不会真玩了个大的吧?” 带着小规模人马深入敌后进行斩首,这也是镇国军校之前讲过的课程之一,朱厚照还拉他讨论过用这招干掉米鲁和北边那个小王子的可能性,但都因为种种因素放弃了继续探讨。 难道张锐已经掌握住了西南的节奏?不然怎么敢玩这么大呢? “我倒是觉得张锐这家伙对胃口。”朱厚照嘿嘿一笑,拿起树枝在地上画起了草图。 “你看,奏报中说了,张锐和王轼商讨中便已经得出了军中有细作有通敌的还有可能会袭击粮道这种种事件,后面也证明了,张锐是正确的,因此我有理由相信,哪怕张锐还不能掌握米鲁所在和米鲁后续的详细计划,但他至少至少已经逐步拿捏清了米鲁的节奏。” “米鲁并不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人,甚至她并不像本宫一样从小研究兵法,所以哪怕她天资卓绝对排兵布阵等都很有见解,手段耍的飞起,但她避免不了思考的习惯性!” 朱厚照说到这,连泥都没有擦去的脸颊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习惯,这是人下意识的东西不是可以避免的,哪怕是老练到极致的老将排兵布阵也无法将习惯掩去。” “区别在于,老将经过磨练,习惯可能带来的致命性会大大降低,所以哪怕你研究一个老练的优秀将领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打败他。但是米鲁显然不是这一类!” “如果,如果张锐能将在军校里上课提到过的战争心理琢磨透,凭他在辽东那些年来的经验,未必就不能将米鲁拿下!” “玩失踪摸进土人部落,看似危险重重,实则他将我军和米鲁双方的明暗关系进行了逆转。 之前是我大明的军队要防止土人贼军借助对贵州的熟悉对我们造成不利的打击,现在却变成了米鲁要时刻小心暗处的张锐,别回头直接被人家给咬死了。” 此时的朱厚照,不像是那个贪污不正经的皇子,更像是一个久经沙场淡定自若的元帅,举手投足间将战场千变万化的局势尽收眼底,锐利的目光直击敌军最薄弱之处。 一旁递来战报的张永挺的一愣一愣的,原本期待着自家殿下表扬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迷茫。 这奏疏真的是自家送来那份吗? 怎么和咱家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呢! 啥斩首,啥明暗转换,啥思维上的关系,这都是啥啊! 看着把懵逼写在脸上的张永,刘瑾心中不屑的一笑,小样听不懂了吧,还想在殿下面前邀功,哼,啥也不是! 咱都跟在殿下身边东宫西山来回跑几年了咱都听不懂,你以为你是谁啊! “殿下分析的很到位,贵州之祸之所以多年难定,极为重要的一点便在于,他们有了统一的规划部署。” 王守仁对朱厚照的发言投来赞赏并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西南土司,之前皆是各个部落的土司分而治之,偶有叛乱动荡结成盟友也脆弱不堪,内部矛盾不断难以形成一个整体根本不足为惧。” “而米鲁一介女流能激起如此之大声势的动乱可见其的实力,朝廷之前都太过轻视其在叛乱中的重量了。” 王守仁是文武兼修的六边形战士,眼光那也是相当毒辣堪称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哈哈哈!伯安真聪明,不愧是本宫认可的男人。”朱厚照见有人认可了自己的军事眼光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些年来除了朱厚炜会好好跟他谈论军事其他人要么把他当个孩子当殿下一味赞扬他,要么根本就不懂军事连舆图都看不懂,在这一区域他那是相当寂寞啊。 现在除了自家老弟以外又有一个懂自己的人了真的很开心嘞。 “哈哈,朝中的文武都是一群笨蛋对本宫讲的都不屑一顾,实则就是没醒悟看不起状况罢了。” “要说懂军事的聪明人,那还得是咱们!” “只有咱们哥几个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朱厚照踮着脚搂住了王守仁的脖子,另一边又拉过朱厚炜搂住,开始傻笑。 朱厚炜:喵喵喵? 我啥也没说啊,这关我啥事啊我那是一点意见都没来得及发表啊。 “可惜了,这种好玩的差事儿居然让张锐这狗东西拿去了,这要是让本宫来该多好啊,本宫还没去贵州玩过呢” 朱厚照满脸的憧憬,征战沙场本来就是他从小做梦的素材,深入敌营斩首这么刺激的新题材他也很想切身体会一下啊。 埋伏战收割他已经尝试过了,这斩首行动他还没尝试过呢,目前大明打仗的机会本来就不多,朱厚照真的很想抓住每一次的机会的。 “狗皇帝,这么好的扬名立万的机会也不知道考虑考虑自己儿子,连剿白莲这种小儿科的活动不给自己儿子留一个名额,还派了一大堆人监视我,当我是什么啊!” “本宫画个圈圈诅咒你拉屎不通畅然后睡觉的时候又突然拉稀!” “咳咳咳” 当朱厚照目无尊长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串尴尬的轻咳。 “谁啊,没看本宫正和蔚王还有本宫新收的小弟说话吗!找”朱厚照回头,刚欲喝骂,到嘴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挤出一抹尴尬的笑来。 “萧公公,好久不见,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