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一边向“湿婆”走去，一边默默观察对方。 “湿婆”此刻呈现为普通人类形态，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不仅如此，祂的容貌还相当的俊美，有着雅利安人典型的深邃五官。 祂的头上顶着高高的发髻，上面别着一弯新月发箍神饰，发髻间散落着死者的骨灰。 仔细观察时，何洛赫然发现“湿婆”的发髻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女神在那里探头探脑。 这位女神可不是“湿婆”的老婆“雪山神女”帕尔瓦蒂，而是次大陆文化圈着名的“恒河女神”甘伽，同时也是祂的小姨子，帕尔瓦蒂的亲妹妹。 甘伽之所以会住在自己姐夫的头发里，跟一段上古传说有关。 传说恒河是来自天道的馈赠，从天而降。 但是由于恒河水从天而降，对凡间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会带来毁天灭地的灾害，于是“湿婆”便亮出自己巨大的法身，用祂的头部去承接恒河水。 恒河水经过祂头部的缓冲，顺着发辫流入人间，养育了次大陆文明。 从那之后，“恒河女神”甘伽便定居在了“湿婆”的头发里。 （作者注：这段神话的背景其实是因为恒河水的源头是喜马拉雅山，巨大的高度差导致每年汛期到来的时候，恒河水总是特别凶猛。） 何洛一想到甘伽居然居住在“湿婆”的发髻里，脑海里就不由得浮现出一幅儿童不宜的画面。 那就是“湿婆”与“雪山神女”帕尔瓦蒂在研究“瑜伽术”的时候，小姨子甘伽岂不是全程旁观？ 好吧，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也轮不到何洛来管。 甘伽看到何洛时候的表情是惊恐的，显然是在担心这两位大神如果打起来，会波及祂那脆弱的小身板。 何洛没有盯着甘伽看，而是目光继续向下。 只见“湿婆”的身上穿着豹皮衣，颈间缠着一条毒蛇，胸前戴着骷髅项链，手腕和大臂上都戴着菩提珠串。 这些配置看似简陋，符合祂的苦修行为，但是其实每一件都是神器。 而祂的后背上还背着一堆的神器，包括一柄三叉戟，一把斧头，和一个沙漏与手鼓的结合体。 何洛的目光迅速地被这个“沙漏鼓”所吸引，这应该是“湿婆”身上除了本命神器“毁灭之眼”外价值最高的神器，里头蕴含着时间之道的道蕴。 这些神器无疑给何洛带来了不小的诱惑，让祂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祂知道，眼前的“湿婆”并未展现出自身的最强形态。 根据“黑天”克里斯那提供的情报，“湿婆”的最强形态应该是三目四臂，巨大的身体顶天立地，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当何洛走到近处时，两人都未开口说话，而是继续互相打量，评估对方的实力。 尤其是“湿婆”，打量何洛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好奇。 祂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何洛的道行只有25万年，祂只要弹一下小指头，就能把何洛的生命值给崩没了。 相反的，“湿婆”自己虽然因为婆罗门教的没落，道行有所缩水，却依然保有大概2000万年道行。 但是在面对只有祂80分之一道行的何洛时，祂却有种心惧的感觉。 大道压制！ “湿婆”的毁灭之道里蕴含着死亡之道，所以祂对何洛身上的死亡气息也特别敏感。 不多，但是很强！ 那是死亡之道接近终点时才有的强度，是对死亡绝对的掌控！ 与此同时，“湿婆”却又在何洛的身上感受到另一种截然相反的力量——接近大道终点的生命能量。 是的，“湿婆”在婆罗门教里掌管“生殖”神权，自然是懂生命之道的。 只不过毁灭之道无法像灵魂之道那样将生与死两条大道有机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所以祂的生命之道比较的一般，甚至有的偏弱。 但是“湿婆”却感受到这两种大道在何洛的身上同时存在，且同时走到了终点前，显得如此的和谐融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感觉极大地打击了“湿婆”的士气，让祂感受到了自己与何洛的真实差距。 到了至高神这个境界，祂比其他主神真神更加明白，道行只不过是一个量，大道才是质。 有质有量天下无敌，有量无质纯属炮灰。 何洛现在是有质而无量，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假以时日，各大神系将不再有祂的对手。 如果有能力杀死何洛，“湿婆”当然不介意顺手为之，还能夺取对方身上的大量顶级神器。 但是在感受到何洛身上那接近终点的死亡之道时，“湿婆”就明白自己杀不死何洛。 祂的毁灭之道在面对何洛的时候，被削弱得非常严重，再加上何洛有大量的保命底牌，大概率会翻车。 曾经有那么多的强者在面对何洛时，都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一定会赢，结果一个比一个下场更惨。 到了现在，包括化身、分身、投影在内，倒在何洛手底下的至高神已经直奔两位数而去。 湿婆虽然属于第二大神系——次大陆神系，但祂终究是婆罗门教的过气至高神，道行比起那些正当红的至高神只低不高。 何洛想要杀祂，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当然，如果给“湿婆”一段时间发育，随着印度教日渐茁壮，祂的道行也会慢慢恢复到鼎盛时期，傲视诸神。 所以，现在绝对不是与何洛撕破脸的时候，哪怕将来终有一战，那也是将来的事情。 想到这个，“湿婆”突然绽放笑容，“乐园‘死神’大驾光临，令我这‘吉罗娑山’熠熠生辉，请进！” 说着，祂往旁边一让，邀请何洛进入自己的神殿。 见对方转变如此之快，何洛不免有些诧异。 祂记得自己刚刚进入“吉罗娑山”世界的时候，“湿婆”还是杀气腾腾的，准备一言不合就动手。 结果这才哪到哪呢，对方突然就变了一张脸，说话客客气气的。 不得不说，软弱可欺是次大陆文化圈深入骨髓的品质。 上自至高神，下至黎民百姓，莫不如此。 打嘴炮的时候天下无敌，真到了动手那一刻，一个比一个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