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徐光启是天子近臣,王丰肃和阳玛诺等人都大吃一惊,连连请他帮忙。 徐光启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会设法帮你们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修好你们跟太子殿下的关系。” 听到徐光启的保证,阳玛诺等人顿时人心振奋,阳玛诺道:“徐,我们要如何修复关系,都听你安排。” 徐光启笑了笑:“你们带了多少钱来?” 阳玛诺犹豫了一下:“不瞒你说,这次我带了五十万两银子,不过陆陆续续都花了,现在还剩十一万两千多两。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都给你。” 徐光启道:“行,此事没有银钱打点万万行不通,将剩余的十一万两给我,然后你们就等我好消息便可。” 阳玛诺犹豫的看了王丰肃一眼。 王丰肃立马解释道:“主教大人,徐兄弟是绝对能够信任的兄弟,他是我们南京教区资历最老的信徒之一。早在利玛窦和郭居静时期就接受了洗礼,是我们最忠实的教友。” 阳玛诺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将怀中最后的银票都拿了出来:“徐,一切都拜托你了。” 徐光启将银票收进怀里,然后起身道:“嗯,你们等我好消息便是,记着,万不可节外生枝。” 阳玛诺等人一了点头,他们现在已经没钱了,就算想节外生枝也没能力啊。 徐光启离开了经堂,走过两个转角后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将怀里的银票拿出来数了数。 拿出一万两放进袖口,其余的十万两则塞进内衬贴身藏好。 嘴角微扬,自言自语的道:“这一万两,就帮你们送给太子,用于修好你们之间的关系,剩下的十万两,就当是帮你们引荐的引荐费吧。” …… 徐光启也算是个奇人,出生于南直隶松江府上海县,万历九年(1581年)中了秀才。 此后,因长期考不中举人,1593年,为了生计,他只能经人介绍,远赴广东韶州就馆教学,做了名蒙学夫子。 在这里,他遇到了改变他命运的最大贵人,郭居静。 1590年,利玛窦从肇庆移居韶州,并在城西建了一座天主教堂,其后北上,留教士郭居静担任这里的神父。 在韶州独居无聊的徐光启,一日在教学之余,信步走到了城西的天主教堂。 就这样,两个同样孤独的男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徐光启在韶州的具体教学生涯如何无从考证。 唯一能知道的是,他在万历二十五年(1597)改以国子监生的身份到京城参加顺天府乡试,并一举夺魁。 徐光启为什么能以国子监生的身份参加京城的乡试,其中原由外人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个巧合,非常耐人寻味。 当时叶向高恰好以詹事府左中允的身份掌南京国子监司业,于第二年调任回京,任左庶子。 徐光启一举夺魁是真正意义上的夺魁,解元。 一个在南京屡试不中的秀才,到了京城一举成了解元。 只不过他的解元得的可谓是波折重重。 原本他已经落选了,就在即将公布入选名单的时候,副主考焦竑竟然专门找出他的考卷。 看了一下后,宣称他是奇才,硬是让他从落第,逆袭成了第一名解元,不能不说是奇迹。 而徐光启获得第一的这场考试,在当时又以作弊成风而震惊全国,甚至都被载入了史册。 这场考试,被暴作弊的有十人,除了徐光启外,其他九人都受到严厉的处罚,革除了功名。 考官焦竑也因为这场考试,从光环满头的翰林院修撰,被贬为福宁州同知。 但是争议最大的解元徐光启却奇迹一般的全身而退,丝毫未受影响,不能不让人惊叹。 随后他又参加了会试,不出意外的两次落第。 终于在第三次,也就是万历三十二年(1604)甲辰科殿试金榜第三甲第五十二名,获得了“同进士”。 同样,这场考试也是处处神奇。 本次会试的副主考唐文献,走到哪里都对仅得了三甲的“同进士”徐光启赞不绝口。 使得这位三上科场才得了个三甲的“同进士”,一下子就光环满头,比之当年的状元风光更甚。 如此际遇,简直能惊掉别人的下巴。 至于唐文献为何要如此夸赞一个三甲“同进士”? 从这条资料或许能看出一些端倪。 唐文献华亭人,此时的华亭恰好是耶稣会传教的主要窝点,同样,徐光启恰好也来自于这里。 随后,声名大作的徐光启被分配在翰林院任庶吉士学习,又恰巧,翰林院庶吉士教官还是唐文献。 三年后,徐光启庶吉士毕业,正式分配工作,被成功地留在大明的权力中枢翰林院,担任了翰林院检讨。 其具体工作是内务府司礼监书堂的老师,专门负责教育宦官。 万历四十一年(1613),他又跟随宰相叶向高,当上了这一年会试的考官。 这一年,他所选拔的出来的官员,许多跟随了他一辈子,其中不少人后来都当上了宰辅。 同样是在这一年,徐光启称病引退,回老家养病,直到今年五月才再度复出。 无论是焦竑还是唐文献,他们都是无可争辩的东林党人。 简拔他为考官的叶向高,更是东林党党魁。 但奇就奇在,满朝文武却鲜少有人说徐光启是东林党人。 总之,在所有人的眼中,徐光启都是游离在东林党之外的人。 这在非此即彼的东林党人眼中,能出现徐光启这样一个人物实属荒谬。 可偏偏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只能说徐光启真的是一个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人物了。 …… 自从那日上马成功,侯平食髓知味,接连几日连门都不想出。 每日就只想两件事,一是做什么好吃的补补;二是跟布喜娅玛拉研究《洞玄子天罡心经》。 短短几日,他们已经粗浅的将心经招式都演练了一遍,但想要精深,还得花大把的时间跟气力。 侯平这边整日销魂忘我,干劲十足,娘娘宫那边有个人都快急哭了。 此人便是詹事府的少詹事郭淐。 郭淐的主要职责是督导朱由校的日常课业。 就在侯平埋头苦干的这段日子,一向在课业上非常认真的朱由校这几日的态度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 整日根本无心学习,成天带着几个妹子到处去浪。 郭淐苦劝了几日,都被朱由校当成了耳旁风。 原本想等侯平来了让他去管教一下,结果侯平也是一连多日都没见过来。 郭淐问明两人不是一同出去办事后,顿时就按捺不住,寻到陈家告状来了。 “侯大人,太孙整日无心学业,你可得好好管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