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一指远处的五指嵩山方向:“那里还源源不断地有晋军骑兵冲出,看起来我低估刘裕了,孟龙符带的不是几十上百的游骑,而是至少一两千的骑兵,北府军骑兵不多,但都是精锐,只有在北府军中也堪称强者的勇士才有资格成为骑士,他应该是把所有骑兵都给了孟龙符,为的是抢占水源,并伺机灭掉我军小股的部队,为大军争取士气。”
说到这里,黑袍的眉头一皱:“我军虽然击杀孟龙符,但是给他这样单骑冲阵,士气已衰,若是等其他北府骑兵甚至是后续步兵赶到,甚至有反过来给他们消灭的可能,不要让他们缠上,传令,速速撤兵。”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只是,只是贺兰夫人…………”
黑袍沉声道:“贺兰敏就不用你费心了,我自有安排,生死有命,这是每个战士在踏入战场前就要做好的觉悟,五楼,接下来的大战,我希望你也能做好这个觉悟。”
他说着,拨马转身,身后的传令兵们开始打起旗语,那五个长矛手放下了手中的长矛,斜斜地支在地上,这样维持着孟龙符的尸身不倒,他们全都以手按胸,向着尸体欠身鞠躬,这是战场上最高的礼仪,胡哨声阵阵,四周的燕军骑兵们,纷纷抬起地上同伴们的尸体,置于马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临朐城的方向奔去,战场之上,很快,烟消尘散,只剩下孟龙符的尸体,还有包括雪云驹在内四五十具战马的尸体,散乱各处,以及那落得到处都是的断矛残弓,甲叶碎片,以及遍地淋漓的鲜血,诉说着这里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战斗!
刘钟的吼叫声由远而近:“猛龙,猛龙!”
一骑飞至,奔到了孟龙符的身边,刘钟甚至不等马儿收蹄立定,就从马鞍上跳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转而弹起,一个箭步扑到了孟龙符的身边,他的脸上涕泪横流,这铁骨铮铮,不知手下斩过多少敌军的汉子,这会儿也哭得跟个孩子一样:“猛龙啊,阿钟来迟一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他这样拉着孟龙符的手,本能地想要去抱孟龙符,可是孟龙符的身上却给射得跟箭靶一样,居然是无从下手搂抱。
孟龙符的眼睛微微地张开,他的嘴也吃力地动了动:“阿钟,你,你来了啊…………”
刘钟如同给电击一样跳了起来,他看着孟龙符,大叫道:“快,快取伤练级,猛龙还活着!”
孟龙符摇了摇头,拼尽最后的力气:“转告,转告大帅,当,当心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