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祁二叔的长吁短叹,鼎羽着急的把憋了很久的话问了出来: “我爸失联您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您知道我爸去了哪里吗?为什么联系不上?” 祁二叔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 “我是真不知道你爸到底去了哪里,但是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儿。” “从祁非给我打电话说你爸失联开始,我知道以你的聪明劲儿,一定会找我问个究竟。” “我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事情,所以一直没给你打电话,也没敢去见你。毕竟牵扯的事情太大,也太久远了,知道的越多对你们两个未必有好处。” “当时依着祁非这火急火燎的脾气,拉着我转悠个溜够,也没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再给我详细说说,你怎么知道山哥失踪了?” 鼎羽连忙把前因后果组织了一下,用最简单的话给海叔描述了一遍,包括他莫名其妙收到的u盘,还有回来以后家里没发现什么线索,车库的监控视频里发现老家伙怪异的举动,统统一股脑的都讲了出来。 祁二叔一言不发的听完了鼎羽的叙述,让旁边的祁胖子把老板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跟鼎羽说: “u盘呢?给我,我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写的。” 鼎羽从口袋里掏出一直没离身的u盘递给了祁二叔,补充道: “u盘没什么问题,我彻底检测过了,里面也没什么隐藏内容,只有一个简单的记事本文件。” 祁二叔接过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 对面的鼎羽端起茶,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茶,一边严肃的观察着祁二叔的表情。只见祁二叔突然脸色大变,抬头用眼睛扫了一眼鼎羽,那一瞬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开口问道: “你知道这个数字代表什么吗?” 祁胖子好像也看见了二叔的表情,俩人对视一眼,一起摇晃着脑袋: “不知道。” “这不是那什么,就是那埃及金字塔里面发现的数字么?我刷视频看见过有人介绍这个数字,说的玄之又玄的,一会儿说是宇宙密码,一会儿说是外星人留下的。”祁胖子大大咧咧的补了一句。 看着祁二叔皱着眉头直摇头,鼎羽调侃了一句: “海叔,您到底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呢?能别藏着掖着吗?赶紧的,给我俩说说,吭叽吭叽的也不怕憋出内分泌失调。” “就是,就是,都啥时候了,山叔都没影了,你还有啥不能跟我俩说的。这事儿甭管牵扯有多大,有多少坏处。凭我俩这体格也能顶得住,你就给我俩说说吧。”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停挤兑着祁二叔。 祁二叔放下电脑把u盘还给鼎羽,然后不紧不慢的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吐了个烟圈,安静了有三分钟才开口: “你俩要想知道,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很久了。一晃眼,你俩也长大了,也该让你们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儿了”。 看见祁二叔的烟已经烧到头了,祁胖子赶紧谄媚的又拿出一支香烟递到二叔嘴里,打着火给点上: “我的二叔唉,您老就别沉浸式体验回忆了,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打小你跟山叔就不愿意告诉我们当年的事儿,光只知道我爹我妈没了是因为一场事故,到底是什么事故?是不是当年发生的事儿跟山叔的失踪有啥关系呢?” 在二人的不停追问下,祁二叔才开口说出了那一段让他俩无比惊讶的往事: “山哥消失肯定跟当年发生的意外有关系,但是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需要你们自己判断,毕竟当时发生事故的时候你们两个都还小,非子估计没啥记忆了,那时候他才3岁多。小羽应该还有印象,毕竟已经6岁了,记事儿了。” 听完祁二叔这句话,鼎羽沉默了,一段已经模糊的记忆或者说一段刻意被深埋,永远都不愿触碰的记忆慢慢的从鼎羽脑子里浮现出来。随着祁二叔的讲述,越来越清晰。 …… 在河北张家口下属的鸡鸣山附近,有一个小山村,村里住着两家外来户。 据说在清朝末年的时候,世道大乱,两个年轻人不知是避祸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移居至此。 两个年轻人一个姓鼎,一个姓祁。定居以后在山脚下建了个大院子,并且娶了左近的姑娘,算是扎根在这个小村里,一代又一代开枝散叶繁衍至今。 这栋百年老宅子,一直传到了鼎羽老爹鼎福山和祁胖子的老爹祁连云两个人手里,两人相继成家以后依然和睦的共同居住在这个老宅子里。 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深夜,山脚下的老宅子突然冒起了熊熊大火,正是这把大火,把老宅子烧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两个半大的孩子和鼎福山在远处抹泪,而祁连海也在这场火灾中身受重伤。 …… 那是八月份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张家口这个时候的天气是白天热的不出门,太阳下山以后正舒服的时候。 鼎福山在太阳下山以后去外面吃了个酒席,虽然没喝多,但是也有七八分醉了。 摇摇晃晃的哼着小曲回到自家小院。进到院子里还特地到厢房隔着窗户玻璃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小鼎羽。 靠西头正房祁连云两口子的卧室还亮着灯,看样子还没有休息,依稀能够听见两口子在悄声说话,应该是孩子已经睡了。 回到靠东边的正房,眼见妻子已经睡下了,醉意上头的鼎福山也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借着酒劲儿沾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 酒后容易口渴,睡的迷迷糊糊的鼎福山感觉喉咙里火烧一样,就爬了起来想去给自己弄口水喝。端着水杯回到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发现自己的老婆没在床上,应该是出去看孩子了,也没放在心上。 端着茶缸子一边喝水一边来到窗边往院子里望着。这一眼瞅的鼎福山蒙圈了,只看见妻子抱着小鼎羽从房间里出来正费劲儿的往院子中央走去。 连忙放下手里的茶缸子,推门出去往她身边跑去,边跑边小声的喊: “媳妇,媳妇,你这是闹啥呢?这大半夜的把孩子抱出来,着凉了咋办?” 跑到近前,刚准备伸手去拽妻子的胳膊,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妻子似乎压根没听见鼎福山的小声呼唤。 她抱着小鼎羽,背对着鼎福山站在院子中间,嘴里不停的嘟哝着什么。鼎福山三步并作两步绕到妻子面前,正准备发火。就看见她半闭着眼睛,眼角、嘴角、甚至鼻子里潺潺的往外冒着鲜血,血水顺着下颚流淌下来,已经滴到怀里小鼎羽的脸上。嘴里反复低声重复着“眼睛、眼睛”这两个字。 那一瞬间鼎福山只感觉到头皮发麻,被吓得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没过去的酒劲儿瞬间就吓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