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金琨在朗月谷的湖中习练此招时,也不敢过多的发力。 以免这无边的巨力将那湖面激起十数丈巨浪,不仅可将他那小舟倾覆,还可将他几人居住的山洞尽数淹没。 是以在如此一招之下,纵使是章乌这等的高绝,也是绝难抵御。 眼见金琨迅速落下,这二人虽是看出这一招非同一般,竟还是无从躲避,硬是强伸双掌,生生接下这摧天毁地的一掌。 这二人顿觉一股巨力袭来,剧痛之下,仿佛身在幽冥之中,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自主,只得任由身子向后方远远跌去。 如此一来,一旁激斗的群豪都不顾眼前的敌手,纷纷涌了过来。 他们眼见章夏忠与乌和乌兰双双倒地不起,而金琨则立在几丈之外,昂首挺立,他身后的巨树兀自在烈火中噼啪作响。 肖代秋、马和等人均知他们此番胜了,众人一阵欢呼雀跃,喝彩叫好。 但数百亨军依旧围拢过来,与群豪再度交起手,喊杀打斗之声依旧是不绝于耳。 而祁偌、寒横星等人迫于金琨之威,万不敢上前将章乌二人扶起,唯有陆宁缓缓行至金琨身旁,眼中尽是关怀之意。 她此时不知该不该与金琨说话,也不知究竟要说些什么,只轻轻叫了声:“金郎……” 金琨右手一摆,将她轻轻推向一旁,对章乌二人高声道:“章掌门,乌和将军,你们应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章夏忠接连吐了几口鲜血,他叹了又叹,才回首与祁偌等人叫了句:“快叫利贞帮众东撤三里!” 乌和乌兰也是疼得连连气喘,有气无力地与亨军道:“众军也东撤三里,不得有误……” 章乌二人心知此番伤势过重,再也难以抵御金琨。倘若再不撤军,唯恐金琨发起狠来,自己哪儿还有命在。 而他们也是清楚非常,若他俩被金琨杀了,有数千亨军和帮众在侧,那么自明灵子往下,对方定也是一个都不能活。 他们此番实在是败得无话可说,金琨留住他二人的性命,为的就是让明霁二派全身而退。 三人彼此都放过对方一马,只要留得性命在,将来之事,便还容再议。 亨军与利贞帮众接令后,立马撤了个干净,唯独马星波、寒横星等人心有不服。 祁偌当即叫道:“掌门!他们不就一个明灵子厉害些么,咱们有数千援军在此,还怕他作甚?” 言毕,伸手一招,引得寒横星、马星波、世鄂东、肖代春、王奇思这几人同来,又将远去的利贞帮众与亨军招来。 这几人迅速聚齐,依旧震天呐喊,朝金琨扑将过来。 此时马和也叫了句:“如今可是你们自己找死!” 大手一挥,立有运日、范莽、单远、火鸿宇、冷墨燕、廖建元、秦志涛、肖代秋、马二才、王庆、吴正豪、陆宁、伏世火等人同来,挡在金琨身前。 章夏忠顿时怒上心头,喊了声:“祁偌!你要反了么?”但耐不住伤势过重,又猛地咳出几口黑血来。 他心中再是清楚不过,只要他与乌和乌兰一死,那么数千亨军与帮众就得听从祁偌的调遣。 只要今日与明灵子一战取胜,祁偌将来定是权势熏天,不可限量。 是以祁偌此举,是看准了章乌二人伤重势微,便立时将他二人架空,想要当场夺权罢了。 祁偌又怎会搭理章夏忠的这句辱骂,只领着这几名高手,与马和等人再度交手,一时刀光剑影再现,场面实非章乌二人可控。 然而祁偌所领的几人之中,世鄂东与寒横星早已受了伤。 再加瞿崴重伤倒地,昏死当场,此时虽是刚刚苏醒,依旧是一蹶不振,还有那冯俊良也始终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而宝古坏、世勇等人的尸首便在不远处,身体余温未去。 是以他们真正能出力交手的,只有四人而已,又如何敌得过马和、范莽等十几名高手的合围? 于是在数十声高喊之下,只在十几招之内,世鄂东与寒横星顿时伤上加伤,纷纷倒地不起。 而马星波、肖代春、王奇思这几人也在百招之内受伤落败,立被范莽等人用绳索捆缚了手脚。 就连世鄂东与寒横星也一同被绑了去,远远地扔在地上,任人耻笑。 远处的亨军与利贞帮众离众人还有一箭之地,却远远地瞧见众人尽数落败。 又见章夏忠与乌和乌兰向他们频频挥手,不得已下,只得来而复返,又朝东面远远撤去了。 群豪此番大获全胜,自是欣喜无比,章夏忠等人不是重伤倒地,便是被绳索捆缚,究竟要将他们是杀是留,都等着金琨如何发落。 然而金琨眼见马和、范莽等众一路拼杀至此,也是叫他心生愧疚。 只因他体内剧毒未去,又被章乌二人合力一击,已是被那一杵震碎了脏器,此后又不顾一身重伤,勉力打出那招“朗月孤圆”。 此时的他仅是站在原处强撑而已,便连亨军后撤三里,也是他巧施的妙计。 好在章夏忠二人贪生怕死,未有多少周折,便顺利撤了军。 如今的金琨再也禁受不住与祁偌等人交手,只得将他们交给马和他们处置。 他暗地里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却连迈出一步都叫他疼得撕心裂肺,眼见范莽等人迅速取胜,也只能会心地点了点脑袋。 此时再看那祁偌,已是浑身上下受了十余处伤,鲜血早将一身白衣浸透。 他正被马和与单远、火鸿宇三人围在当中,但这三人见祁偌好似发了狂地吼叫,便想起了适才柳太发狂的模样。 是以这三人也不着急要他的性命,只将他围在当中,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何等下场。 祁偌与三人对峙半日,见他们不愿再度动手,忽地朝天大笑道:“怎么?不敢杀我了吧? “我可是霁云盟的盟主,你们无论谁将我杀了,将来霁云盟和利贞帮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说这话之前已是极力运过内力,是以此时的声音宛如个女子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