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杵齐齐击在这气墙之上,再也没了后招,确是三方拼尽了全力,以内力相互对峙,以至噼啪之声更剧,早已点燃了几丈之外的枯草。 这面气墙正是由通力具象所来,它比起世间寻常的兵器,则更为地坚不可摧。 但金琨也的确是通力将竭,终究耐不住章乌二人的逐龙之力,只得被他二人一连推出十丈之外,以至地面上擦出火花无数。 金琨眼见身后便是参天古树,若被这二人推至树前,便再无路可退,自己则必死无疑。 他脑海中转瞬闪过数十个念头,终于奋起周身之力,再将两掌一偏,终将后退的路线堪堪绕过了那棵古树。 此时乌和乌兰却斜嘴一笑,心道:“别以为你转了方向便能留得性命,今日一战,无论你是金琨还是明灵子,终究要死在咱们手里!” 她并未将此话开口说出,只因以内力对决之时,一旦张开口便要泄了真气,倘若真气泄出了一丝一毫,在高手的对决之中,也能足以致命。 金琨甫一瞧见乌和乌兰那副模样,便知其心中所想。 随着他“哼”地一声,章乌二人手上一滑,刀杵忽地劈了个空,再看那金琨时,却眼睁睁地消失在二人面前。 大骇之下,章夏忠最先叫道:“在地底下!”言毕,巨杵倏地在地上凿出一排坑洞,其声如撞钟,顿时激起尘烟漫天。 原来,金琨自知在他二人合力之下几无胜算,仓惶之间,猛然想起那冯俊良正是自地道中钻出,才将乌和乌兰救下。 他当时所处之地,离冯俊良钻出之处并不太远,遂赶忙分出一股通力,自他脚下钻入土中,一探便知,其地道的一段恰好在那古树之侧。 是以就在乌和乌兰斜嘴一笑时,金琨脚下便踩出个坑洞,再猛地一发力,便将整个身子都没入那条地道里。 此时章乌二人利用刀杵一路凿去,也同时发现了这条地道,却越凿越是心惊。 均想:“从这地道的凿痕上看,定是那冯俊良所为,然而我二人却从未知晓此处有这地道,他明灵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但这心念转瞬即逝,这二人一路凿至另一棵巨树之前,猛地发现前方已被巨树挡住,再无通路,不由得骇然当场。 再想:“这明灵子若沿地道逃至此处,早就被我俩打死啦,如今却未见其人,难不成他真有飞天遁地之术?” 忽听乌和乌兰喊道:“一定在后边!” 她话音刚落,又听“腾”地一响,金琨果然从二人身后的地里腾空而起,欲居高临下,给这二人以致命一击。 乌和乌兰一听得这声音响起,直惊得暗叫糟糕,心想高绝之间的争斗,若被人暗算抑或是失了先机,那便是有死无生的境地。 但章夏忠则是毫无半点迟疑,他一边转身一边喊道:“他这回可跑不了了!” 言毕,手臂忽地大张,猛地以毕生之力将那巨杵朝金琨掷去,那巨杵纵使是自下而上飞出,其破空之声也犹如猛虎下山之势。 乌和乌兰立即转惊为喜,叫了声:“好法子!” 疾运萨摩殊密功的乌二人能立即扭转败境,正是契合了此意。 而金琨甫一接住这一杵时,顿觉一股滚烫的内力烧至全身,猛地里激起一口鲜血汹涌喷出,顿叫一旁的群豪惊呼尖叫不已。 但那巨杵去势未减,竟又顶着金琨向高空飞出数丈。 金琨如何不知这一杵之力端的是刚猛无涛,定可震天动地,绝不可硬生生地满盘接下,否则定将粉身碎骨,不留全尸。 他再无退路,只仰天长啸,赫然将双手一歪,引得那巨杵飞向身后的巨树之上。 那巨杵甫一碰到巨树的树叶时,便“嚓啦”一声,忽地燃起大火,而金琨兀自还留在半空,但这股邪火竟在瞬间就将那棵巨树点燃近半。 章乌二人见至此处,无不相视而笑,只在地面等着金琨落下时,再给他致命一击。 好个金琨,纵使受了恁重的内伤,依旧将双掌大开,他借着身旁大火的热气,竟可在空中再是一跃。 待他跃至高处时,蓦地双手过顶,在那半空之中,双掌聚起的通力,犹如托起一轮圆月一般,正是他朗月霁风掌中的绝招“朗月孤圆”! 金琨在创立此招时,他正身在朗月谷中,那一日夜里,他望着头顶的孤月,顿从自身的身世上有所感悟。 他只觉得这世事唯艰,身边之人无论好坏,无论是父母、师父、肖梨雨,还是张浪、冯勇、董邦莠之流,均要以各式各样的方法远离自己。 他顿觉这人生似乎都要以分离作为结局,或许自己将来也会成为孤身一人,便如同那朗月一般,独自孤傲,却再无跟伴。 是以这招“朗月孤圆”便因此得名,也因他顿悟了这件人生结局,便将此招列为了整套掌法的绝招。 此一招式虽是绝招,却并无多少的动作点缀,仅是双手过顶,蓄通力于两掌之间,再用这看似圆月的通力将敌方击溃。 如此朴实无华的一招,表面看确实是平平无奇,然而其内力则足以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