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个月再次见到秦科,见他瘦了不少,面目五官轮廓更立体了,特别是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更加深邃有神。 不同于高中时候打工的小面馆,秦科现在所在的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 他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灰色衬衫,挺阔有型,衣领从上到下每一颗扣子都系的一丝不苟,袖口向上挽了两圈,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胸前衬衫口袋旁夹着的个工作牌,上面是一张秦科笑的阳光明媚的寸照,旁边印着两个字:“秦科”。 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装九分裤,露着脚踝,腰间板板正正地系着黑色的围裙,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板鞋。 虽说是一套工装,但是在秦科身上有种莫名的时尚感,还带着一丝成熟的禁欲气息。 他是标准的模特身材,肩宽腿长,潘宁暗自感叹秦科这种身材,可能穿麻袋都好看。 静静的坐在餐馆的角落,潘宁一直注视着秦科在餐厅迎来送往的接待和服务,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时不时的颔首和顾客攀谈几句。 潘宁看得出来秦科更受女顾客的青睐。 甚至有些穿着讲究、一看就是整容脸的阔太太们伸手直接在秦科的身上“揩油”,例如似有意无意的抚上他的背或者扯扯他的手臂之类的动作,秦科就像没察觉一样,依旧保持着礼貌和谦逊。 潘宁就一直坐在那,等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秦科给她发了条微信,说已经和老板打好招呼,预留了些菜品,一会打烊的时候,他们可以留下吃完再走,潘宁只回了一个字,好。 晚上十一点,店里的人基本都走没了,剩下三三两两的服务人员在那打扫卫生,吧台的灯关了一大半,只有几张餐桌顶部暖黄色的筒灯开着,播放了一整天的优雅舒缓的音乐也被关闭,整个餐厅出奇的宁静,让坐在角落的潘宁都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候,秦科已经换好了衣服走过来,一把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满脸抱歉的看着她: “宁宁,抱歉,让你等太久了。” 潘宁摇摇头,冲他笑了下:“秦科,好久不见。” 席间,有服务员上前把之前预留的菜品一一端上桌,秦科朝着他们熟悉的打着招呼,表达着感谢。没多时,几道精致的餐食就已悉数上齐。 “最近一直非常忙,都没时间联系你,还好吗?”秦科说着,熟练的端起桌上装着柠檬水的透明万向水瓶,给潘宁身前的杯子里添了一些柠檬水。 “你瘦了。”潘宁直视着秦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顶灯的照射下,似乎更显精工细刻般的完美。 “可能是一起打了三份工累的,也没事,还年轻不算什么。”秦科摇摇头,虽眼中带着疲惫,但眼神依然有着鹰隼般的光芒。 潘宁看着他,嘴角微微牵起,像是嘲弄般的,轻笑道: “瘦了点,看起来更帅了啊,那些女顾客没少骚扰你吧。” “摸一把而已又不是掉一块肉,不理就行了。”秦科对此不以为意,云淡风轻的答,眼神在潘宁脸上停顿了片刻,耳尖竟有些泛红,迟疑的问: “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好看,还是之前?”说完脸上还挂上了些羞涩。 “现在吧。”潘宁喜欢看秦科这样,或者说,秦科有些小动作,让她很喜欢。 “你多注意休息,那么着急打工还钱,是着急想和我撇清关系?”潘宁故意这么说,逗秦科有时候看他的反应挺好玩的。 “宁宁,我从没那么想过!”秦科有点着急,嘴角向下瘪了瘪,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潘宁,眸子里带着委屈。 “我知道,逗你的。”潘宁往前欠了欠身,坏笑了下,继续压低声音说道,“狗狗想摆脱主人?门都没有!” 秦科不自觉的有些心跳加速,就那么望着潘宁,眼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小声的说了句: “你真坏。” 要是搁平时,看着他这副乖顺的模样,潘宁还想接他几句,但是今天她没这个心情和他继续玩暧昧,想尽快的和秦科说出陈熵的事。 潘宁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嚼着,不看秦科,她在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秦科看出来了她有心事,轻声问道: “宁宁,你有事?” 潘宁没应声,只是低垂眼眸,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放下刀叉,双手握住水杯,骨节微微泛白,拇指轻轻低摩挲着杯子的边沿,抿了抿嘴唇,有些迟疑地问: “秦科……最近,你有看到陈熵吗?” 秦科原本带着微微笑意的脸上,倏地沉了下来,变得严肃: “宁宁,你今天找我是因为陈熵?”秦科的语气有些冷,全然没了刚才的热情。 潘宁也不想隐瞒,既然秦科猜到了,就索性全部说出来: “对,陈熵最近不联系我了。答应给我补课,却动不动就失踪,我想知道他在学校到底在忙什么,我……” “他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秦科不想听潘宁再说下去,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潘宁,面上带着不悦。 “秦科,这段时间我挺过意不去的,我知道从去年国庆你来找我补课那时候就心里憋着股火,我也没明确地给你道过歉,现在我郑重的向你道歉,对不起,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原谅我!” 潘宁感觉生平第一次低三下四的给人道歉,但是有些事确实是她的问题。 秦科没做声,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潘宁继续说道: “还有,我知道你和陈熵互看不顺眼,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处处争强好胜,总是得理不饶人处处言语攻击你,但是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好吗?” “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和他针锋相对的,但是现在我们都只是朋友,谁也没说破这层关系,所以你真不必为这些小事和他争个鱼死网破。” “都只是朋友?那你现在因为他来找我帮你,算什么!”秦科终于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潘宁的行为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却还在自己面前苦口婆心的安慰他,有些时候,秦科实在是搞不懂潘宁。 “我是想让你帮我关注下陈熵在学校的动向,我也只是想要个答案。没别的!秦科,帮帮我!”潘宁的眼底集聚了水汽,眼神恳切又无助。 秦科第一次看到潘宁这样,一直潘宁在她面前都是有点冷冷的,有些小女生的傲娇在性格里边,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恶劣的欺负自己,但是现在这些姿态已经完全消失了,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迷失自我吗? 秦科又想到了自己,心中不由得苦笑。 即便如此,秦科看到潘宁这样,他还是心疼她,但说起来也好笑,她此时的喜怒哀乐不是因为自己,他竟还在这因为她而百感交集,滑天下之大稽。 思忖片刻,秦科突然抬起头,用深褐色的眼眸注视着潘宁,仿佛看穿了她一样,不动声色地问道: “如果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会死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