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一听赵管事的话，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刚才赵管事提到了老夫人对炒货的评价很高，表示这是一种新奇的玩意儿，但可惜没有包装。 这并不难解决，明天他送炒货的时候，可以想办法送些新包装过的炒货过去。 这样不仅可以提高炒货的档次，甚至还可以将这些炒货售卖到更远的地方。 以前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实在是坐井观天，囿于常规了。 看来，等会儿回去的时候，需要多买一些油纸了。 赵管事对顾衍的聪明识趣感到十分满意。 他只是稍微提点了一下，顾衍就立刻领会到了他的意图。 现在机会已经摆在他眼前了，能否抓住就要看顾衍自己的能力了。 不过，赵管事总有一种感觉，顾衍这人，想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难。 他相信这葡萄酒一定会成功的。 “那行，这葡萄酒和橘子我就先拿回去了。”赵管事说道。 恰好这时，朱掌柜点的饭菜也送到了。 于是，他们一同在酒楼享用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席间三个人边吃边聊，赵管事又跟顾衍透露了一些往年赵府备年礼的注意事项。 他心里有种感觉，这顾兄弟说不定这回能干成件大事呢！ 顾衍听了，也是暗暗记在心里。 其实他心里约莫已经有一些想法了。 走出酒楼时，顾衍还记得自己欠了朱掌柜三瓶酒的事情：“明日我再来给朱伯父还上这三瓶酒。” 朱掌柜笑眯眯地卖了个好：“哎呀，贤侄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些不着急的。” 区区三瓶酒，他并不在意，能跟顾衍交好才重要。 驴车往城北的方向走去，顾衍来到学堂门口，找了看门的人去喊顾仲出来。 顾衍身着月白色长衫，满身贵气，看门的人也不敢怠慢，赶紧进去喊顾仲出来。 顾仲出来一看是顾衍，不禁有些愣怔，“兄长，你怎么来了？” 顾衍上下扫了他一眼，眼底有淤青，但精神头看着还不错，回去二婶问起他也有得交待，闻言淡淡道，“来县城送货，二婶让我送点东西给你。” “哦……昨日我的课业没有完成，便没有回家。” 顾仲挠了挠后脑勺，轻声解释了句。 他其实很想回家，但一想到家里人都比他奋进，心里立即便有紧迫的感觉，总觉得多花些时间在念书上才能稍微缓解自己的焦虑。 “家中一切可好？爹娘身体可好？妹妹们都好嘛？” 听着顾仲这一连串的话，顾衍都有些无语，都不知道自己该先回哪句才好， “家中一切都好，勿念。 你该认真念书。 不用记挂家里。” 顾衍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将二婶准备的包袱递给他后补充道： “对了，这里面有二婶给你准备的衣服、吃食和银钱。 二婶交待了，若是能买些肉回来吃最好，若是不能，那就多买些鸡蛋补充营养。 另外带给你的肉这段时日要吃完。 下次旬休你若不回家到时还会给你送东西来的。 家里如今境况不错，你不用省，顾好自己身体为先。” 顾衍将王氏交待的事项一一说了一遍，确保顾仲听明白了，才驾车离开学堂，前往东市集赶去。 要做包装，肯定得有材料，防水防油的油皮纸就成了首选。 这个可以用来包包子、馒头的油皮纸，肯定也可以用来包装这些炒货的。 不过具体怎么包装，他还得回去和卿卿商量一下。 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卿卿的主意确实很多，而且每次都可以恰到好处的说到点子上。 今日出了赵管事的这桩变故，顾衍到达破庙边的时间稍微迟了会。 他一到，小乞丐们便齐齐围上来喊“大哥哥”。 顾衍招了招手，示意大家跟他一起将驴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秋日了，东西耐放了一些。 但其实顾衍也没有准备很多东西。 他并不打算一直养着他们。 他们沦落为小乞丐，实在是生活所迫，并不是因为懒惰。 顾衍始终觉得，靠本事赚钱养活自己，才不会折了一个人的筋骨与志气。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而不是只会一味的乞讨的人。 这些东西有一袋子是馒头，另外一些是他准备好的柳条。 他的时间不多，便打算言简意赅。 将小乞丐们叫到眼前，沉声问：“你们想不想学本事？” 小乞丐们面面相觑，灰暗的眸子里无不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大哥哥！我们想！” “大哥哥！我们真的可以学嘛？” “大哥哥！我们想像你一样有本事！” 几个小乞丐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来。 顾衍微勾唇角，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听好了，学了我教的本事，以后就得跟着我做事了，你们可愿意？” 他说得很直白，这是你情我愿的一场交易。 “还有这好事？”小乞丐们都觉得大哥哥人真好，不仅教他们本事，还让他们跟着他做事，真是像神仙一样的哥哥呀！ “大哥哥！我们愿意跟着你！”众人异口同声。 顾衍难得的愣了一下，这是不是有点草率，都不用考虑一下的嘛？ 如果有人跟他说这样的话，他第一反应肯定是跑得远远的。 但乞丐们不同，顾衍是第一个对他们这么好的人。 他不仅给他们提供食物和生活必需品，还传授他们生存技能。 然而，这些孩子的父母或亲人却将他们遗弃，只有顾衍没有嫌弃他们。 其中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乞丐大声喊道：“我们以后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誓死跟随主子！” 他曾经在其他地方流浪时，目睹过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厮称呼主人为主子，认为这个称谓非常有气势。 毕竟，他们将来追随大哥哥做事，那大哥哥自然成为了他们的主子。 其他小乞丐见那个小乞丐如此响亮地呼喊，也纷纷表达忠心：“我们以后就是主子的人！誓死跟随主子！” 顾衍不禁愣住了 实际上，他原本就打算将这些人招揽到自己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