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眼睛,看得出来,九阿哥待手下真是没话说。
都图也乐意结个善缘。
高斌带了感激道:“劳您费心,等家父回来,一定上门道谢。”
都图也忙着,摆摆手,就带了人离开。
高斌怕家里跟着担心,忙回去告诉家里人。
高二姐婆媳两个半信半疑地回家听消息去了。
高斌跟李氏道:“这么大的动静,都是三贝勒搞出来的,不知会不会牵连到九爷头上,儿子出去再打听打听,您叫人去昌平吧,也要防着二姐夫还有旁的事,父亲回来也能有个照应……”
儿女都是骨肉,女婿还是他们夫妻精心挑选出来的本分人,没有遇到难处就置之不理的道理。
李氏就安排人往昌平去了。
高斌则是出去,在皇城里最热闹的茶馆转了几家。
这两日新闻太多了!
茶馆都是满座儿,高斌没有法子,只能找了个和气的老爷子拼桌。
左边桌子上的茶客一边逗着八哥鸟,一边跟人扯着昨日裕丰楼的闲篇。
“昨儿我们就在二楼包间,跟贵人的包间斜对过,还真是长见识了……”
“贵人白龙鱼服,就是过来吃顿饭,那富察家的小子嚣张惯了,没喝就多了,非要让人腾屋子,嘴里还不干不净……”
“先是护院,又是护军的,都亮了刀了,他们家不抄家谁抄家……”
右边那人道:“不单富察家,董家也没跑,还是族长带人抄的家,是个英雄人物,下得去手……”
又有人道:“不是说还有个李家么?”
有知情的人道:“李家当家的在苏州,会计司这个就是废物点心,在会计司估摸也是凑数的……”
等到高斌将消息听得差不多,就又去了内务府。
他身上有出入宫的腰牌,对内务府衙门也是熟门熟路。
张保住精神紧绷着。
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觉得他好像知道。
这会计司的窝桉,还是他发现的蹊跷,给九阿哥递了个线头。
九阿哥刚要查,七阿哥来了,而后九阿哥就被弹劾。
这一出出的大戏,都在张保住眼睛里看着。
就是九阿哥停职离开时,也不像是灰熘熘的样子。
只是他学会了闭嘴,跟谁都没有提起此事。
可是今日三阿哥看着他的目光不善,这“重用”的也有些过了。
张保住心里没底,都盼着九阿哥早日回来了。
见了高斌,两人到了僻静处,他就将今天这大半天的事情都说了。
两人相处小三年,也有了默契,
旁的张保住也没有再啰嗦,高斌却听出他忐忑之处。
等到出了紫禁城,高斌就骑马,出城寻九阿哥报信去了。
九阿哥百无聊赖,正在跟舒舒说起郭络罗家事,道:“道保是不是傻?老大人怎么待他,他自己心里没数儿?娘娘就他这一个同胞弟弟,他只要脑子别浆湖,做个明白人,这往后的好处能少了?”
舒舒想得更多些。
道保既是长子,跟嫡兄弟还差了十来岁,早年也当深受倚重过。
毕竟宜妃入宫时就带了家下女子,内定的嫔位,而后进宫数月就正式册嫔,道保“弟以姐贵”,也被当成了郭络罗家的继承人。
“连桂丹都有所察觉,那道保应该也都晓得些,就算不知道具体,也晓得郭络罗家有开源之处……”舒舒道。
九阿哥恍然,道:“这就说的通了,真要是孝子,也不是这样个孝顺法……”
高斌不是旁人,不用在前头候着,直接被崔百岁带了过来,在外头候着。
核桃进来禀告时,落落大方的,丝毫看不出外头那是未婚夫。
九阿哥听说高斌来了,看着舒舒道:“你之前不是念叨土豆么?那个产量多,种子也多,没那么金贵,正好高斌过来,让他留两篮子……”
舒舒忙摇头道:“不必,大兴庄子除了瓜果,也种了些菜蔬,其中也有几垄的土豆,也快下来了。”
九阿哥点点头,道:“也好,省得为了一口吃食,还要听四哥磨牙……”
说着,他吩咐核桃道:“带那小子进来吧!”
核桃应着,下去带了高斌进来。
“九爷安,福晋安……”
高斌有阵子没见他们了,利索的打了个千儿。
九阿哥摆摆手,道:“起来说话吧……”
舒舒则示意核桃搬了凳子过来。
九阿哥道:“你是过来找四哥的吧?四哥白日都在户部,不过现在不早了,应该会回来了。”
高斌摇头道:“奴才今天休沐,是内务府有事,奴才担心九爷这里消息慢,就过来了……”
说着,他从姻亲人家受牵连说起,而后到遇到慎刑司郎中,到茶馆里的各种新闻,还有张保住的话,都讲了一遍。
九阿哥听得傻了眼。
因为被袭击,直接拿刀砍死人的是老三?!
为了富察家的怠慢,一怒之下彻查会计司的是老三?!
衙门上下,留了一个看屋子的,全部拘拿!
又将涉桉的十几人全部抄家!
九阿哥听着,都觉得热血澎湃。
处理的这么干净利索,他也想要如此!
自己之前想东想西的,是不是太婆妈了?!
老三将会计司连窝端,这不是也没有多大水花么?
就是舒舒,都觉得自己浅薄了。
之前有些看轻了三阿哥。
这位也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二废太子后,康熙曾属意了多年的继承人候选。
这样果决,雷厉风行,还真是有几分魄力。
不过今天会计司这事,看似出风头的是三阿哥,可“画龙点睛”的是董殿邦,董家人……
康熙还真是慈父心肠,给三阿哥做了找补。
舒舒看了高斌一眼,要是明天高斌再去茶馆,估摸听到的就是董家为主的新闻了。
包衣人家即便怨愤不安,也会大半落在“叛徒”董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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