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挂着晚上的恩荣宴,张近阳到底没敢待太久,早早就下了船,回到了租住的小院。彼时,李越安已经起来,见着他一身脂粉气的回来,也没说什么。
张近阳却主动叫住了他,“倾川,你猜林兄今个带我去见的是谁?”
“是谁?”李越安顺着他的话问道。
“庆安侯世子陈涧。我跟你说,人也没看不起我个农家子,挺客气的,可惜你没去。”张近阳高兴的道。
李越安提醒他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已是进士。”
张近阳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懂,要不是我考上了进士,人也不会见我,林兄也不会把妹子介绍给我。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我高兴啊,十年寒窗苦读,总算结果了。对了,倾川,你几时回乡?我们离得近,一个月绰绰有余。”
李越安想了下道:“若是无事,后天就回。”
“啊?这么快,你不四处走动走动吗?”张近阳有些惊讶的问。
李越安摇了摇头:“不了,我准备谋个外任,想来不难。”
“以你的成绩进翰林院不难,为何要外放?你不想留京里?”
“嗯,我的性子你也知道,在京里未必自在。”
“倾川,我以为你…罢了,你即已有了成算,我多说无益。”张近阳知道李越安是个有主意的,所以也没狠劝。往常,他以为李越安是假清高,心里还有些不屑,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岔了。他不是清高也不是别的,他就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倒是他自个,显得有些像个小人。跟个一朝乍富的小人似的,露了内里的嘴脸。想到此处,他有些惭愧的道:“倾川,我终是不如你。”
李越安笑道:“易春,你很好,不必妄自菲薄。君子和而不同,美美与共。”他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张近阳,毕竟两人的思想隔着几千年的时差。他要真正的融入这个时代,就必须真正的认识这个时代的人,而不是以一种未来人的俯视角度去看他们。
张近阳点了点头,“嗯,只望我们都能不忘初心,都能有始有终。”这会子,他因为考上进士而浮躁起来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李越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回去换衣服吧,我们得早些去才是。”
张近阳却有些疑惑的道:“倾川,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呢?”
李越安解释道:“以前我一心扑在书本上,无暇他顾。如今回过神来,有些事可不就想通了。易春,往日里若我有不周之处,还请原谅则个!”说完,他就朝张近阳行了个书生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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