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寒芒太甚,沈清川大骇,见那剑尖儿竟险些抹了他脖子,便倏地使轻身功夫撤开了些。
沈清川讶异道:“你行不行!有点准头?”
洛长安在沈清川往后撤的一瞬间,她挥起斩龙剑,砰的一声斩在了束在帝千傲腕子上的铁锁,那剑身上竟有巨大的真气裹着,竟轻而易举将那铁锁斩断了,帝千傲一只手得了解脱,重伤的身子便委倒在地,口中发出一声孱弱的轻呼。
洛长安感到很吃惊,自己的力气微小,她并无自信可以斩断那铁锁,可刚才竟不知从何处借来神力,竟将铁索斩断了,她连忙用手扶住帝君,说道:“帝君,你怎样?”
帝千傲却说:“莫碰我,我可活久点”
洛长安:“”他竟抵触厌恶我至此。
沈清川见状,愣了片刻,“洛长安,你什么意思啊!斩错地方了吧?”
洛长安没有来得及斩断另一边的锁链,而后用斩龙剑指着沈清川,厉声道:“你的心脏在左边吗?或者,你根本没有心脏?腔子里装满了龌龊和卑鄙?”
沈清川嗤笑,“你来不是杀他的,是来救他的?你骗我?”
“现在回答你之前问的两个问题,一:令我满意的是帝千傲。二:以帝千傲人头为聘,你配吗?回答你现在问这个问题:是,我骗你。”
“洛长安!”沈清川愤怒,“穿肉而过的耳环,什么都不是吗?”
“若非穿肉而过,如何取信于你。男人,都信这个吧?”洛长安认真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把女人想的太肤浅了,我身为东冥人,纵然我和丈夫不睦,纵然他不要我了,休我下堂,他也是我的主子!我也始终记得我是东冥人,这块土地是我洛长安的根!而你是蜀国人,我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而出卖我的祖国,我的主子!你看不起女人,我也看不起你!”
“我们结了盟!”沈清川非常愤怒,“你给了我耳环为信,你竟然出卖我!我可是真的打算杀了他,为你复颜,扶你为后的!”
“宁可做他的下堂妻,不做你的后宫皇后!”洛长安红着眸子道:“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你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吗。”
沈清川深受刺激,将洛长安的耳环从衣襟取出来,“女人,果然不可信,结了盟也可以背弃盟誓的!第一次和女人结盟,就栽了!”
说着,便将洛长安的耳环掷落在地。
他厉声道:“但就凭你,也想自我的手底将他救走?我一根指头就可以扼死了你!”
说着,便朝着洛长安纤细的颈项探出手去,要将其扼死。
“唔”洛长安下意识地挥出斩龙剑,只觉斩龙剑犹如生出自己的意识,超强的剑气射出一道清色的寒光,居然将沈清川的身子激了出去。
“好凌厉轻功!洛长安你!”沈清川的身体被青色的真气激出颇远,砰的一声,撞在了柱上,身体重重落地,口中喷出鲜血,“你竟内力深厚至此?我低估了你!我从不与女人动武,是你逼我的!”
洛长安也震惊极了,她方才与其说催剑,不如说是被剑所引,斩龙剑如有意识一般在助她御敌。
“逼你的不是她。是朕!”一道清冷的嗓音在碧玉阶上响起,“爱卿,体弱啊。”
洛长安心口猛地一撞,这薄凉而慑人的嗓音是帝君。那刚才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令她一直不能进入状态的人是?
“怎么!”沈清川惊诧的张大双眼,“这不可能!”
正在此时,一道清色真气亦从碧玉阶那边袭来,将石柱上悬着的束在‘帝君’另一手臂上的铁索斩断了,浑身是血的‘帝君’用手撑地,而后缓缓地抬起手来,自面上揭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真容,额心一个‘佞’字清晰可见,竟是司良!
洛长安大惊,“司良!你你不是帝君。你是司良。我就说哪里不对。这下对了。”
司良颔首,“方才不敢与您对视,生恐您窥出端倪使蜀狗警惕不肯透露复颜草下落,此举绝对不容有失,帝君一早吩咐,只等沈清川脱口复颜草下落才可露出真容。方才您扶我,您还托我下巴,属下可吓死了。若教帝君看见了,怕是我会被发落。”
洛长安:“”
沈清川竟未从方才的自得中缓过神来,那扑在聚宝盆为金银痴狂的贪财奴,那被他活擒了殴打至半死的人,不是帝千傲,而是帝千傲的影子分身,司良?!
“沈爱卿,你带朕的女人游历了时江和地陵,向导做得不错,她玩得挺开心,丰富了阅历,朕欣慰。”那半戏虐半威胁的嗓音越发地近了。
沈清川大惊,失色,自己如围猎场上帝千傲有意豢养之困兽,即将被捕杀。
洛长安抱着斩龙剑,缓缓地循着方才的声音望过去。
便见帝君真身衣袂翩跹,自悬崖深渊彼端,踩着龙靴缓缓步在碧玉阶上,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行来,带着不可一世横扫千军的气魄,原本黑暗阴邪的地陵因他浩然正气而变得扫去了阴霾,君临。
洛长安竟有感动眼眶发涩之感,甚至觉得琉璃棺里的女尸都不那么可怕了。
帝千傲的眸子紧锁着她,而她念起自己与沈贼之事,不敢与之对视。
“洛长安你背信弃义!”沈清川大叫着朝着洛长安驰去。
司良闻声而动,挡了沈清川之路,“止步。”
帝君所布之人自暗处纷纷涌出,夜鹰、海胤、秋颜、康庄等人皆在,一时间,帝君麾下之人控制了地陵。
沈清川见状气得几乎吐血,“帝千傲,这就是你说的,信任我?你从何时开始盘算我的?”
“从你带着朕的‘沈小姐’踏入九溪殿的那一刻,朕就盯上你了。”帝千傲轻笑着,“北地的旧部都知道朕秉性,人人与皇后保持距离。你到底新上任,不知朕秉性,特别执着于找死。忍你很久了。终于不用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