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良药苦口吧。但喝了嗓子觉得清凉了些。”洛长安说着。
帝千傲低下头就着她嘴唇尝了尝,药什么味道没尝出来,只尝到她小嘴的甜味了,总归觉得意犹未尽,什么心思都没有,真想罢朝三个月专门和她修复感情,从早到晚的磨她,把她磨服了,最好避世田园,过些清苦日子,苦于担子卸不掉,帝槿禾才三岁半,“朕反倒觉得不苦。”
洛长安只觉他自昨夜和她相认就黏着她了,连忙后撤了一些,小声道:“如果您想喝药,让沧淼给您端一碗吧。”
帝千傲:“”
海胤在舱外险些笑了,帝君哪里是想喝药呢,再有,半年来依赖药物,恐怕最不想碰的就是药物了。好容易娘娘这包治百病的心肝肉回来了,哪里需要药呢。
帝千傲莞尔地凝着洛长安,眼睛也变得柔和了,他摆了摆手道:“海胤,教人进来吧,为皇后梳妆更衣,长安渡口眼看就到了。”
梳妆更衣?
洛长安有些不解,随即便见海胤领着十数名宫人端着华服首饰以及珠钗等饰物走进仓来。
打头的宫女是小桃,是洛长安旧都时用的人,小桃已经是大姑娘了,今年也有二十了。
“娘娘,”小桃近前来,“奴婢服侍您穿上凤袍。”
洛长安将目光看向托盘内华美的凤袍,手心里出了些汗,这身她几次穿脱的凤袍,要再度加身了,她的心里有些紧张,自慕容狗贼被帝君射死后,她许久没像现在这样需要这个身份过,“嗯。”
她立起身来,展开了双臂,小桃和其余宫人忙前忙后帮她将繁复的凤袍穿在身上,她颈项中也挂了凤形金项圈,她细嫩的手指上装点上了昂贵的点缀着各色宝石的护甲,她坐在椅上,小桃将她乌黑柔顺的发丝打理成了一丝不苟的流云发髻。
随即,小桃对帝君俯了俯身,便退到一边了。
帝千傲拿起宫人呈上的凤冠,缓缓地将凤冠在这个画舫上二度加冕到洛长安的项顶,“朕,有礼了,皇后娘娘。”
洛长安眼眶有些发涩,看着镜中的华美的自己,独面上的面具将一切都破坏殆尽。
帝千傲将手伸到她的面前,摊开手心,便见一个精美的凤饰挂饰躺在他的手心里,“除下面上的面具,用朕送你的凤钗吧。连夜定制的。”
洛长安眼眶一热,感谢他的细心,竟连遮疤痕的饰物都想到了,她点了点头,便将那精美遮瑕的凤饰接在手里,随即凝着他。
帝千傲明白她意思,便背过身去,给她行方便,洛长安便将面具除下,在小桃为她上妆之后,而后将这凤钗斜斜插入发髻,并将暗钩挂在耳上,便将右颊耳廓附近那如婴儿手掌大小的疤痕被飞舞的凤尾修饰得很好,竟平添几分威仪之感,她看着镜中大半张娇美的面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
帝千傲回首看见她的嫣然的笑意,只觉心漏了一拍,不愧是朕相中的女人,凤袍加身太美了,他暗暗将那被洛长安淘汰下来的镂空面具收在袖中,谁给她做的啊,沈清川吗,戴了多久了,不舒服了,如此做工粗糙的面具,不配接触皇后的肌肤。
随着一声闷响,画舫轻轻触到了岸边缓冲带,靠岸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庄重的,只在大型庆典时所奏的国乐。
“走吧,朕带你,登上长安城渡头!”帝千傲心中有些颤,朝着洛长安伸出了手。可惜昨夜两人没有下棋的心境。
此生不知棋局能否继续了,也或许此生只会留一棋残局。
当下的画舫也不是半年前那日的画舫了,而是昨夜调度的新的。
人生遗憾。朕一生苛求完美,当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