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在事后愤怒到浑身颤抖,突然觉得帝君变得陌生了起来,她从未看懂过他。而自己如他手中棋子任他想如何摆布,可她有思想,她受不住了。这次收了这个,往后仍会有别的,他在触我底线,我到底是凉了。
帝千傲将她虚软无力的身子放在榻上,轻轻抚摸着她身上属于他的朱砂字,他平复着呼吸道:“既然你知道她的存在了,明日你带她去见母后,过了名目。”
洛长安面无表情,“可以啊,安排在长春宫偏殿吧。若是不怕我伤她。”
“安排在龙寝吧。”帝千傲轻声说着,“她怀孕了,这个孩子绝不能有闪失,朕不容他有任何意外。”
“速度挺快,连孩子都有了。怪不得给我避孕药呢,原来有人给生了。”洛长安终于红了眼眶,竟防着她到这般地步,生怕她发落那女孩儿,我一点不特殊了,连生孩子的事别人也为他做了,“帝君,方才比较了吗,谁受用一些。她吧,毕竟才十六,没长成呢。”
帝千傲从背后拥着她的身子,将面颊靠在她的肩头,眼底一片深红,“以后,不要再好奇朕的秘密,窥得全貌,与你无益。”
“我能有秘密吗。”洛长安轻声用最狠的语言攻击着他,“比如,给别的男人生一个孩子?”
“别拿这个折磨我,洛长安。”帝千傲声音薄颤,几乎呢喃道:“经历了这么多,我们仍如此不堪一击吗?”
“帝君……”
“要她是因为她十六吗,如果你觉得我就这么肤浅,算了吧。”发妻十四岁时不是更新鲜吗。
洛长安心中猛地一跳,不是因为年龄,那是因为真爱了,她迎进了他那薄凉的眸子,无奈道:“嗯,算了吧。”
“……”
两人一夜再没有说半句话,都陷入了深思。
海胤整个人是懵的,没有拦住皇后娘娘,帝君一定会把我打死的。
帝千傲出得来,回到书房之内,她那句给别的男人生孩子深深刺痛着他,愤怒道:“海胤,你越发老糊涂了,以后杜绝你和梅官互通消息!”
“梅官老是来打听消息,总是拿美事贿赂奴才,我交代很多次纳兰之事不可以和娘娘说的。她不守信用!”海胤只说,“皇后娘娘威胁说要出宫让我们找不着,我不是怕了吗。”
“守信用?她是皇后的人!”
海胤认真道:“帝君不能怪娘娘不理解您,毕竟谁看见这场景都不能释怀,此举对娘娘来说太狠了些。”
帝千傲冷声道:“不然如何取信门客室内燕使,使其相信她并非朕心头盛宠。靠你这张漏风的嘴吗!”
翌日。
纳兰娇自侧门被迎入了宫中,洛长安身为正妻,负责将纳兰娇引荐给太后娘娘。
太后正自吃茶,见洛长安将人给带进来坤宁宫内,便说:“这是谁家的小姐?以前在宫里没见过。”
洛长安笑着将纳兰娇引到了太后面前,“帝君新收的妾。大理寺卿家的小女儿,昨儿夜里我担心帝君连日操劳,怕帝君龙体有恙,端了些补品过去,见着她在书房里,我便劝帝君收了他在后宫里呢。”
太后夸奖洛长安,“你做的极好,是要安排在后宫,书房哪里可以擅自去呢,不耽误用功吗。”
洛长安点了点头。
太后瞧了瞧纳兰娇,便把她手拉了来回看了看,这手不如长安的柔软细腻,虽长安近来有了些茧子,也仍比这柔软,只说:“是有些人才,除了皇后,倒是在宫里排上名堂了。只是,如何夜里去了帝君书房呢,你这样是不对的。”
纳兰娇心生害怕,太后和皇后是一队的吗,“帝君教人接了臣女过去的,臣妾臣女知错了。”
太后心里对纳兰娇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了,夜里到书房面圣,小小年纪心机就深了,家教也有待考究,千金万金小姐,无媒无聘的,一接就来了,不够庄重,“既然进来了,便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帝君给了身份没有。”
洛长安微微冷笑,“还没有。只说怀孕了,要安排在龙寝里,亲自照顾。”
“傲儿怎么是这么个喜新厌旧的人啊。和他爹简直一模一样。当年先皇就这么领回了吴太妃……”太后对洛长安有种心心相惜。
洛长安:“……”遗传性始乱终弃。
太后已有两个嫡出的皇孙,对妾生子亦没有太大的感触,但到底是龙嗣,便说道:“他天天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照顾孕妇。长安,你不如将她安排在长春宫里照顾吧。既然是龙嗣,也不可有偏差啊。”
洛长安懂事道:“原我有意如此。毕竟是妹妹,本宫有责任照顾她。只恐怕帝君不如意。”
太后摆了摆手,“这是哀家的意思。纳兰娇,这个娇子不好听,怎么起这个名字,你进了门来,就得守规矩,龙寝里不能擅自去的。”
纳兰娇便颔首道:“是。太后娘娘。”
洛长安便将纳兰娇带回了长春宫内,将她安排在自己的院落厢房里,本来做了要滥用凤权弄死她的准备,但帝君那句经历了这么多还这么不堪一击云云,让她一时觉得自己似乎只沉浸在自己的愤怒,而忽略了他所承受的压力。
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才睡了个十六的小姑娘?…不对,有苦衷我就甘心被扣帽子了吗。果然做皇后时间长了,海纳百川的本事越来越强。唉。
梅姑姑将晚膳呈给了纳兰娇,“姑娘,您用晚膳吧。”
纳兰娇看了看那晚膳,便道:“眼下我是什么人,便用如此猪食将我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