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草屋中寂若无人,夜风狂猎,席卷窗檐,“咣哩铛啷”一阵碎响。晚晴偎依在承瑞的胸膛,双手紧紧的攒着他的腰带,泪如泉涌,再也说不出话。
承瑞把脸埋进她的肩膀里,顺着细细瘦瘦的脖颈亲吻,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唇边,湿湿咸咸的味道,无比苦涩。他手腕的力气越来越重,抓住她肩膀的衣袖往底下一扯,斜去半边,露出微隆的柔腻。他好像不知节制,顺势往下亲吻,且再也无法控制的想要拥有她。
晚晴喏喏的抽泣,道:“承瑞不要”双手却拿不出半丝气力,只能任由他攻略城池,一步步退至床榻。窗外忽而“哇”的一声大哭,晚晴心尖一动,勉力往承瑞胸口一推,终于坐起身,道:“褆儿在哭,我去看看他。”她随手拢了拢胸口敞开的衣襟,便拉开门出去。
江无从外面进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心知肚明。
门外晚晴抱着褆儿轻哄,江无望了望,朝承瑞轻声道:“晚晴现在不想回庄国,你死了心吧。”承瑞坐在床边,失魂落魄,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直呼晚晴闺名。”江无穿过房间,直接去了厨房,他仿佛没听见承瑞的话,只道:“你知道此时晚晴最需要什么吗?”
承瑞起了兴致,充满好奇的看向江无。
江无墩身划燃火柴,往灶洞里一丢,熊熊烈火顿时点亮了厨房,他道:“晚晴现在最需要一顿摆在桌上做好的饭菜。这两年她受的苦,你永远都不明白。”又举起菜刀,道:“知道我为何比你强吗?我可以为晚晴做任何事。如果是我”他咬牙道:“一定不会伤害清王清后,这件事你做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稍顿即道:“临走之前,你要不要给晚晴做一顿饭?”
承瑞虽是一国之君,但少时东征西战,亦知如何解决自己的温饱。生老鼠、生青蛙、蜘蛛肉他都吃过。有一年在陈国交战时,正临冬天,粮草供应不济,他杀了自己的战马,与士兵们同食。因为不敢燃火暴露行踪,血淋淋的生肉他吃了三日。
他夺过菜刀,往灶台上噼里啪啦一顿乱砍,把豆皮猪肉一并切得粉碎。
晚晴听到切菜声,抱着褆儿进来,见承瑞手里拿着菜刀,江无手里拿着锅铲,两人有模有样,竟一扫阴霾,忍不住嗤笑,露出眉眼弯弯的神色,道:“我等着吃你俩做的晚膳。”
方才晚晴的哭泣把承瑞的心都哭碎了,他没料到,与江无斗气的举动竟能使她发笑。如此,便越发想要讨好,“嘭嘭嘭”一顿乱切。江无知道他们夫妻两吵架,自己根本就是外人,但只要能让晚晴喜笑颜开,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交换。
两个大男人很快做好了两道菜——一道猪油红菜心、一道瘦肉豆皮,晚晴又从菜坛中夹出半碗腌好的酸萝卜,盛好三碗大米饭,小小的一桌,倒也简单温馨。承瑞没吃午膳,早已饥肠辘辘,且又是自己帮衬做的饭菜,愈发觉得美味可口,一连吞下四大碗白饭。
江无讥讽道:“堂堂大庄君王,倒像饿死鬼投胎!”
晚晴把褆儿丢给承瑞,自己收拾碗筷。烛光黯淡,屋中并不明亮,可一片昏昏的暗黄,却似有迷人的蛊惑般,使人浑身都放松下来。承瑞踢了鞋与褆儿面对面坐在床上,父子玩了一会木头,玩了一会拨浪鼓,承瑞突发奇想,逗弄道:“褆儿,我是谁?”
褆儿瞪着葡萄般的大眼,字正腔圆道:“额娘。”
承瑞摇摇头,耐心道:“不是额娘,是阿——玛——”
褆儿根本没理他,手里瞧着两块木头,爬到床里面,嘴里嘟囔道:“额娘额娘”承瑞半趴到褆儿面前,死不放弃道:“褆儿,快叫阿玛,不是额娘,是阿——玛——”
晚晴收拾好了碗筷,江无也回了自己住处,屋中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她见承瑞孜孜不倦的要教褆儿唤“阿玛”,便笑道:“他还小着呢,再过一两月才会学着说话。”她顺势坐在床边,褆儿往她怀里扑,嘴里喊:“奶奶奶奶”
承瑞道:“他饿了。”
晚晴并未刻意避开承瑞,只是略略往另一侧坐了坐,便解开衣襟,让褆儿吃奶。屋中一时静了下去,唯有褆儿“嗯嗯”的吃奶声。承瑞盘膝坐着,定定凝视着晚晴,烛光从他的身后照过去,长长的影子罩在晚晴身上,使她的神色越发晦暗不明。
但有一点承瑞能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变了。
好像不再是他所认识的兆佳晚晴。
以前的她雷厉风行,举止活泼娇俏,如今失了一些活泼,却多了几分娴熟。她静静坐在床边给褆儿喂奶时的神情,是一种承瑞从未见过的味道,仿佛有一种黏力,让他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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